巷口的豆浆铺飘着热乎气儿,周雨薇踮脚够竹篾蒸笼,指尖沾了层白汽,回头冲陈默笑:“老周头说这笼馒头是今早新起的,你闻闻——”她把沾着面粉的馒头塞进他鼻尖,“甜丝丝的,像不像前世你偷给我买的糖包?”
陈默被烫得缩脖子,却舍不得躲开。前世记忆涌上来——那时他刚毕业,兜里只有二十块,她在便利店前翻来覆去看糖包,最后把自己那份塞给他:“我不饿,你吃。”他咬着糖包追出去,她在巷口笑:“陈老师,跑这么快,胃要炸了。”
“发什么呆?”周雨薇揪他耳朵,“老周头问你,今早那碗胡辣汤要不要加辣?”
“加。”陈默揉着耳朵坐下来,看她把腌萝卜丝码得整整齐齐,“你前世最讨厌吃腌菜,说‘牙酸’。”
“那是前世。”周雨薇舀了勺热汤浇在馒头上,“这世我跟着你学,昨儿还帮你腌了萝卜。”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你前世说的那个‘数据残片’,我今早在老周头的铝饭盒里找到了。”
陈默手一抖,汤溅在桌布上。前世最后那幕闪过——实验室爆炸前,他把最后一份数据残片塞进铝饭盒,交给老周头:“帮我存着,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老周头红着眼点头,后来饭盒在废墟里躺了三天,他再也没敢去拿。
“在饭盒夹层里。”周雨薇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你看——”她展开塑料袋,里面是块指甲盖大的芯片,表面还沾着半块芝麻,“老周头说,这饭盒他擦了七遍,就怕弄脏了。”
陈默刚要接,后窗“哐当”一声响。穿黑夹克的男人扒着窗户喊:“陈先生,借个火?”
周雨薇的手闪电似的缩回桌下,攥住他手腕。她的掌心全是汗,却笑得甜:“大哥,我们这不卖火柴,您要不尝尝馒头?”她把馒头往他眼前送,指尖悄悄勾住桌底的铜铃铛——那是老周头特意装的,一拽就响。
黑夹克男人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绳,瞳孔缩了缩:“周小姐,影鸦的账,该算了。”
“影鸦?”周雨薇歪头,“那是我前世养的猫,死了八年了。”她突然拽动铜铃铛,“叮铃——”
老周头从后厨冲出来,手里举着擀面杖:“咋回事?我家猫跑了?”他一眼看见黑夹克,“你这人咋趴窗户?我家小两口吃早饭呢!”
“老东西,少管闲事!”黑夹克挥拳要打,周雨薇已经抄起醋碟砸过去!醋碟“啪”地碎在男人脚边,酸味混着面香炸开。
“跑!”陈默拽着她往后厨钻,老周头举着菜刀喊:“小兔崽子!我新磨的刀还没喂猪呢!”
后厨堆着半人高的面袋,周雨薇的红绳在面粉里忽隐忽现。陈默摸出芯片塞进面袋最里层:“老周头肯定懂,他藏了三十年的腌菜坛子,比银行保险柜还严实。”
“那男人是谁?”周雨薇揪住他衣领,面粉簌簌落在两人脸上,“前世没见过。”
“是影鸦的新手下。”陈默扯下围裙给她系上,“前世他替影鸦烧了实验室,我记得他手腕有块烫疤。”
“烫疤?”周雨薇突然眯眼,“在左边?”
“嗯。”陈默刚要说话,后门“吱呀”开了。穿花衬衫的男人拎着菜篮进来,菜叶子上还沾着泥:“周师傅,今儿的韭菜嫩不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