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激动,装作被太阳晒得头晕,扶着额头说:“哎呀,这天真热,婆婆,我能在您这树荫下歇会儿吗?”说着,就势蹲下身,假装整理鞋袜,手却飞快地往竹篮底部一摸——果然,篮底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的暗格!她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她心中狂喜,迅速用指甲抠开暗格,将那个小东西夹了出来,塞进袖袋,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然后她站起身,拍拍裙子,对老婆婆笑道:“歇好了,婆婆,我走了啊,糖糕闻着真香!”
老婆婆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冲她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沈清辞揣着“烫手”的糖糕和袖子里更“烫手”的未知物品,心跳如鼓地溜回厢房,锁好门。她先把两块真正的糖糕放在桌上(心想:正好给清风那馋丫头),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袖中取出那个小东西。
这是一个用普通青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扁盒,入手颇有分量。她小心地解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紫檀木扁盒,没有锁,盒盖上雕刻着简单的云纹。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盒盖。
盒内铺着红色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枚……印章?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颜色暗沉,印纽雕刻成一种从未见过的、形似麒麟却又生有双翼的异兽,造型古朴神秘。印章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薄如蝉翼的丝绢。
她先拿起丝绢展开,上面是用极其细小的朱砂写成的几行字,内容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林医正乃王爷暗桩,慎其药。王修撰欲毁‘星纹铁’卷宗,嫁祸于汝,速应对。此印,关键时可示于陈。阅后即焚。”
沈清辞的手微微颤抖。林医正是暗桩!王修撰要陷害她!这信息太惊人了!而这枚印章……“示于陈”?是陈编修吗?这印章是信物?她仔细端详那枚印章,翻过来看印面,刻的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极其繁复精密的微型星图,与她怀中铁牌和《星陨秘录》中记载的图案有几分神似,但更为古老玄奥!
这枚印,恐怕来头极大!这送信人,竟然连如此机密的消息和重要的信物都能弄到,他(她)的能量简直深不可测!
她不敢耽搁,立刻将丝绢就着烛火烧成灰烬,然后将那枚神秘的印章用青布重新包好,贴身收藏,比藏铁牌还要小心。紫檀木盒则被她拆散,混入准备扔掉的废纸中。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椅子上,心潮澎湃。危机迫在眉睫,但也有了应对的线索和……说不定能翻盘的“法宝”?这感觉,就像明明走在悬崖边上,手里却突然多了根不知道结不结实的绳子。
下午,她强打精神回到编修馆,更加留意王修撰和林医正的动向。王修撰果然时不时用阴冷的目光扫过她,而林医正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却让她觉得脊背发凉。
傍晚散值前,王修撰果然抱着一摞文书,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沈姑娘,这些是急需归档的前朝医案,里面有些关于‘金石’入药的记载,颇有争议,你仔细核对一番,若有疑误,需详细标注说明,明日一早我要查看。”他特意加重了“金石”和“详细标注”几个字。
沈清辞心里冷笑:来了!“金石”常指丹砂、水银等物,最容易做手脚诬陷人“妄用剧毒”。她面上恭敬地接过:“是,王大人,清辞定当仔细核对。”
王修撰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沈清辞抱着那摞文书回到厢房,关上门,冷笑一声:“想坑我?没那么容易!”她并没有立刻去核对那些可能被做了手脚的“金石”记载,而是点燃油灯,拿出那枚神秘印章,蘸了点朱砂,在一张废纸上轻轻盖了一下。
一枚清晰、复杂、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星图印记出现在纸上。她看着这印记,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王修撰啊王修撰,”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把大的!看看明天,是谁给谁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