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她屏退左右,关上门,低声道,“方才情急之下,委屈姑娘了。”
沈清辞起身:“夫人言重了,清辞明白。”
林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孙大夫和陈仵作初步查验过了。母亲确是中了毒,但非瞬间致命的剧毒,而是……一种潜伏已久的慢性奇毒,因受到强烈刺激或引子而爆发。你药膳中的药材,与那毒物……并无直接相克之处。”
沈清辞心中一动,静玄师太的“清心粉”起效了?中和了部分毒性,改变了爆发模式?
林夫人继续道:“母亲手中的花瓣,也已验过,确实来自她房中的兰花,且……花瓣上沾染了另一种激化毒性的药粉。”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恨和后怕,“福寿堂的兰花,已被移走封存。钱管家……在试图销毁另一盆藏在别处的同样兰花时,被护卫当场擒获。”
果然如此!沈清辞心中豁然开朗。
“此事,是我林家治家不严,引狼入室,连累姑娘受惊了。”林夫人向沈清辞微微欠身,“姑娘不仅无罪,反而……是姑娘的机警,才避免了更可怕的后果,也让我看清了身边奸佞。”她语气诚恳,带着感激。
“夫人快请起!”沈清辞连忙扶住她,“清辞只是尽了本分。老夫人如今情况如何?”
“孙大夫已用了药,暂时稳住了,但毒素侵入已久,需慢慢调理。”林夫人眉头紧锁,“只是……经此一事,我林家与那幕后黑手,已算是撕破脸了。姑娘继续留在府中,恐怕……会有危险。”
沈清辞明白,林夫人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也是为了保护她。
“清辞明白。待老夫人情况稳定,清辞便告辞。”
“不,”林夫人摇摇头,“姑娘今夜便走。我已备好马车和盘缠,派人护送姑娘出城,直接回白云观。此地不宜久留!”她语气坚决。
沈清辞知道情况紧急,不再推辞:“多谢夫人周全。”
“该我谢你才对。”林夫人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姑娘回去后,代我向静玄师太致谢。另外……今日席上那位出言相助的齐老先生,乃是致仕的太医令,他与静玄师太有旧,或可信任。今日之事,他已知晓大概,姑娘若有难处,或可寻他。”
齐老先生?太医令?沈清辞记下了这个信息。
“事不宜迟,姑娘稍作收拾,子时便从后门离开。”林夫人说完,匆匆离去。
子时,夜色深沉。沈清辞简单收拾了行装,由林夫人的心腹嬷嬷领着,悄无声息地来到林府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已等候在此。
就在沈清辞准备上车时,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低声唤道:“沈姑娘留步!”
沈清辞一惊,定睛一看,竟是白日宴席上那位青衣齐老先生!
齐老先生将一个狭长的木盒塞到她手中,语速极快:“此物转交静玄。林府之水,深不可测,速离此地,万事小心!”说完,不等沈清辞回应,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辞捏着那尚带体温的木盒,心中惊疑不定,来不及细看,迅速登上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驶入漆黑的街道。
马车刚拐过两个街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呵斥声:“前方马车停下!府衙巡夜!奉命搜查可疑人等!”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府衙巡夜?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