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信走到主发布台前,没看山田信夫一眼,他只是摊开手心将那个黑色微型录音笔拿出来,在山田信夫瞳孔骤然收缩的注视下,狠狠怼在了正对全日本直播的话筒上!
金属外壳撞上话筒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炸得山田信夫脑子发懵,耳边瞬间响起嗡嗡的轰鸣。
“山田社长,”高桥信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我想请您,还有全日本的民众先听段东西,一段您三个月前在密室董事会上说的话。”
“三个月前?密室董事会?”山田信夫终于找回声音,语气带着刻意的疑惑,心里却慌得要死,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高桥记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董事会的内容都是机密,你怎么会……”
他想拖延时间上前抢录音笔,甚至想按下口袋里的警报器叫保安,可高桥信根本不给机会,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嗡——”
轻微的电流声后,一个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会场音响里炸了出来,那是山田信夫的声音,没了台上的悲情,只剩狂妄的嚣张:“小泉就是条狗!当年要不是我拉他一把,他现在还在财务部打杂连给我倒茶都不配!现在狗咬了人,让他顶罪天经地义!你们慌什么?我上个月刚送了警视厅刑事部的佐藤一块劳力士,媒体那边我也打过招呼,塞点钱他们就听话,谁会真的查?”
全场瞬间静了。
举着相机的记者们僵在原地,镜头还对着发布台,完全忘了按快门,这声音和台上那个受害者简直是两个人!之前还觉得山田信夫值得同情的记者此刻脸上的表情全僵了,眼里满是震惊和被欺骗的愤怒。
山田信夫的脸唰地白了,血液像瞬间被抽干,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想喊这是伪造的,想喊高桥信你陷害我,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似得,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那段录音他记得!是三个月前讨论东京湾资金漏洞时说的话,当时只有五个核心董事在场,门窗都关着,怎么会被录下来?难道是董事会里有内鬼?!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台下,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伪装被撕碎。
录音还在继续,山田信夫的声音带着不屑,听得在场每个人都心里发寒:“做假账怎么了?在座的各位谁手上是干净的?把东京湾项目的资金漏洞转到巴拿马那几个空壳公司,账目做得天衣无缝!银行那群饭桶只会看表面数据,他们懂什么?等拿到三菱的贷款,咱们再把窟窿补上,谁会发现?”
台下的记者们终于反应过来,闪光灯响成一片,镜头疯狂对准山田信夫惨白的脸。之前收过广告费用的媒体记者此刻脸色比山田信夫还难看,手里的采访本都快捏变形,他们知道自己之前的软化计划全泡汤了,这录音一曝光,谁护着山田财团谁就会被民众骂死。
音响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
“三井银行那群老家伙被藤原健一当年的烂事捏得死死的,他们敢不续贷?”山田信夫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慢,甚至还透着一丝嘲讽,“我手里有藤原健一挪用公款的证据,只要我捅出去,三井银行的声誉就毁了!他们只能乖乖给我们钱!”
“只要股价稳住,银行的钱一到账咱们就能缓过来!”他的声音里满是算计,“到时候再把小泉推出去让他顶所有罪,民众的怒火一消,谁还会记得这些破事?过个半年咱们再推出个新项目,股价照样涨,这群人还是会买我们的股票!”
短暂的沉默后,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响起,尖锐得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哈……那些破产的股民?一群蠢货!以为买了我们的股票就能赚钱?他们不过是帝国发展的燃料,死了也活该!没有他们的钱我们怎么扩张?怎么赚更多的钱?”
这句话通过电视直播扎进全日本股民的心里,东京街头的便利店里,正在看电视的大叔猛地砸了手里的便当盒,米饭撒了一地,他指着屏幕怒吼:“这个混蛋!我一辈子的积蓄都买了你们的股票,你竟然这么说!”
大阪的居民区里,家庭主妇们围在电视机前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洗衣板摔在地上,有人已经开始打电话给券商要求彻底抛售所有山田相关的股票,北海道的渔船上,老渔民关掉正在播放的收音机,骂了句畜生,手里的渔网都差点扔海里,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竟被当成可以牺牲的燃料!
录音戛然而止,整个发布会现场陷入了长达十秒的死寂。
上百名记者像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有人举着相机手臂酸了都没放下,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还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像是不想再靠近台上那个虚伪的人,眼里满是失望,他们中不少人曾报道过山田财团的辉煌事迹,甚至称过山田信夫为日本金融界的良心,可现在看来,那些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