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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晨妆乱·婢女惊见「通敌书」2(2 / 2)

动静之大,与昨夜萧绝的亲临搜查不可同日而语。

钱嬷嬷在一旁哭天抢地,嘴里反复念叨着「冤枉」、「我们娘娘是清白的」。

冷焰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微微交叠在身前,目光低垂,看着自己被翻检出来、扔在地上的那几件旧衣,以及……母妃留下的那个颜色深暗的胭脂盒。

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着。一切,都在按照她预设的轨道行进。

突然,一名侍卫在检查她日常梳妆的简陋桌案时,拿起那个胭脂盒,反复查看。

冷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那侍卫打开胭脂盒,里面是深红色的胭脂膏体,看起来并无异常。他用手捻了捻,又放到鼻尖闻了闻。

「队长,」那侍卫回禀道,「这胭脂……似乎有些特别。」

侍卫队长大步走过去,接过胭脂盒,仔细看了看,又嗅了一下,眉头紧锁。他并非辨别胭脂的行家,但这胭脂的气味,似乎与寻常女儿家用的有所不同,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异样香气。

「这胭脂从何而来?」队长锐利的目光射向冷焰。

冷焰抬起眼帘,眼中适时地泛起一丝水光,带着被羞辱的难堪和一丝倔强:「是……是妾身母妃的遗物。北狄宫廷的配方,与胤朝有所不同,也是……也是妾身身边,唯一能留住的念想。」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队长若怀疑,尽可拿去查验。」

她表现得坦荡而悲伤,将一个失去母国、连母亲遗物都要被怀疑的落魄公主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侍卫队长盯着她看了片刻,又看了看那盒胭脂,最终还是将其放回了原处。一盒胭脂,与那血拓的布防图相比,似乎并不值得大动干戈。王爷的命令是搜查通敌证据,重点是文书、绢帛、可疑信物等。

搜查还在继续,但显然,在这间一目了然的偏殿里,他们找不到任何能与「通敌」直接挂钩的东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王爷到——!」

所有人都是一凛,侍卫们立刻停下动作,垂首肃立。

萧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但周身笼罩的戾气却比昨夜更盛,眼底带着一丝猩红,显然是彻夜未眠,并且处于暴怒的边缘。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上,随即,如同冰锥般,钉在了冷焰身上。

侍卫队长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那块血绢:「禀王爷!在罪人莲姬妆奁暗格中,搜出此物!请王爷过目!」

萧绝没有去看那血绢,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冷焰,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距离不足三尺。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蕴含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冷焰抬起头,迎上他慑人的目光,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茫然、恐惧,以及一丝被冤枉的委屈:「王爷……妾身不知……不知发生了何事?这……这绢布是……」

「这是边境布防图的血拓件!」萧绝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殿中,「是从莲姬的妆奁里搜出来的!现在,你告诉本王,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的咆哮声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钱嬷嬷直接吓晕了过去,连那些侍卫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冷焰似乎被他的暴怒吓住了,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泛白,才颤声开口:「王爷……妾身……妾身一直被禁足在此处,连殿门都出不去,如何……如何能将东西放到莲姬姐姐的妆奁里?妾身……妾身冤枉!」

她的话语逻辑清晰,点明了自己没有作案的条件和时间。这也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自辩。

萧绝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破绽。但他只看到了一张苍白、惊惧、带着泪痕的脸。

「冤枉?」萧绝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暴戾,「莲姬昨夜刚指认你,今早她的妆奁里就搜出了这东西!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妾身不知……」冷焰的泪水终于滑落,沿着苍白的脸颊滚下,「或许……或许是莲姬姐姐自己……或是她身边之人……妾身实在不知啊王爷!」

她巧妙地将嫌疑引回莲姬及其身边人身上。毕竟,妆奁是莲姬的私密之物,外人难以接触,但内部的人,或者莲姬自己,岂不是更有嫌疑?

「你自己看!」萧绝猛地从侍卫队长手中夺过那血绢,几乎要怼到冷焰脸上,「这上面的血迹!这拓印的手法!与你当日受伤,是否有关?!」

他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怀疑点。

冷焰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却露出更加难以置信的、带着屈辱的神情:「王爷……您……您是在怀疑妾身,用自己的血……拓印了布防图,然后嫁祸给莲姬姐姐?!」

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和打击,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妾身……妾身当日的确受伤流血,可那点血……早已擦拭干净。况且,妾身被囚于此,消息闭塞,连布防图是什么模样都未曾见过,如何去拓印?王爷若不信……可以查验妾身的伤!」

她说着,猛地将自己的左手袖子捋起,将手腕伸到萧绝面前。

那道新旧交错的伤痕,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旧疤暗红,新划痕红肿未消,在旁边还有昨夜被萧绝捏出的青紫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王爷您看!」冷焰的泪水流得更凶,声音凄楚,「妾身若有能力拓印布防图,又何至于……何至于用这等方式自轻自贱,苟延残喘?」

她的话语,她的伤痕,她的眼泪,共同构成了一幅极具说服力的画面——一个没有能力、没有渠道、只能靠自残来发泄绝望的、可怜的女人。

萧绝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伤痕上,那新鲜的划痕与昨夜他见到的一般无二。他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怀疑、审视、权衡、暴戾……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翻滚。

他确实怀疑冷焰。这个北狄公主身上,有种让他捉摸不透的东西。但眼前的证据链,却更多地指向莲姬。妆奁是莲姬的,血绢是从她那里搜出的,她昨夜又攀咬陈猛……这一切,似乎都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而冷焰,除了莲姬那毫无实证的攀咬,以及这过于“巧合”的时间点,似乎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她。尤其是她这“完美”的自残伤痕和“合理”的绝望表现,极大地削弱了她的嫌疑。

难道……真的只是莲姬那个蠢货自己通敌,事败后胡乱攀咬?或者,是陈猛那边的人,为了灭口或报复,将东西塞进了莲姬的妆奁?

萧绝的眉头死死拧紧,胸中的暴戾之气无处发泄。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劲,却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线头。

「王爷,」侍卫队长在一旁低声提醒,「摘星楼一干人等,如何处置?」

萧绝猛地回过神,眼中凶光毕露,所有的疑虑和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查!给本王彻查!」他厉声咆哮,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摘星楼所有奴婢,分开关押,严刑拷问!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勾当!」

「是!」侍卫队长凛然应声。

萧绝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冷焰,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消的怀疑,有审视,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她那凄惨模样而升起的一丝烦躁。

「看好她!」他对侍卫队长丢下一句,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杀气,大步离去。

侍卫们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瘫软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钱嬷嬷,以及……独立于废墟之中,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恢复一片冰冷死寂的冷焰。

殿门再次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冷焰缓缓地、缓缓地放下捋起袖子的手,指尖拂过手腕上的伤痕,那里还残留着萧绝目光带来的刺痛感。

她知道,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萧绝的疑心如同跗骨之蛆,不会轻易消除。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而莲姬妆奁中搜出的“铁证”,以及她精心营造的“绝望王妃”形象,成功地搅浑了水,将他的怒火和调查方向引向了别处。

摘星楼的那些人,注定要成为这场博弈中,最先被碾碎的牺牲品。

她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看着外面灰白的天光。

风雪似乎暂时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预示着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轻轻抚摸着袖中那片冰冷的瓷片,感受着那熟悉的、令人清醒的刺痛。

莲姬这步棋,已经彻底成了死棋。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福忠……希望他已经顺利地将消息,送出去了。

她的眼神,望向定北侯府的方向,深邃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