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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悬丝诊脉,惊心试探(1 / 2)

诏狱旁的静室,成了冷焰临时的牢笼与战场。一连三日,她足不出户,终日埋首于萧绝命人送来的医书典籍之中。这些书籍,除了太医署常见的《内经》、《伤寒》注疏,竟真有几卷涉及奇毒杂症的孤本,甚至有一册残破的《南疆蛊毒浅析》,其纸页泛黄,墨迹古旧,显然年代久远。

送来书籍的亲卫态度算不上恭敬,却也未曾怠慢,每日三餐准时送达,虽是清淡素斋,却也比之前馊饭冷羹不知强了多少倍。冷焰心知,这不过是萧绝的驭下手段,恩威并施,既要用她,更要牢牢控住她。

她并不急于去翻找关于“阴寒噬心”与“火蟾”的直接记载,那太过刻意。她像一个真正痴迷医道的老学究,先从最基础的药理、最常见的病症记录看起,时而提笔在粗糙的草纸上写下几行歪歪扭扭的“心得”或“疑问”,字迹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与她那日精准挑出“狼毒”的犀利判若两人。

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萧绝主动找上门来。

窗外诏狱的惨嚎日夜不休,如同背景的哀乐。冷焰偶尔会停下笔,侧耳倾听片刻,浑浊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随后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卷。这种近乎冷酷的镇定,落在奉命监视她的暗卫眼中,反倒更坐实了她“江湖异人,见惯风浪”的身份。

第四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石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来的不是送饭的仆役,而是萧绝身边那位面容冷硬的亲卫统领。

「先生,」统领的声音依旧不带什么感情,但用词却客气了些许,「王爷有请。」

冷焰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一丝受宠若惊,颤巍巍放下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始终未曾换洗、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破旧衣袍:「王爷……王爷召见老朽?可是……可是王爷贵体有恙?」

「王爷之事,非属下所能揣度。先生请随我来便是。」统领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冷焰不再多问,佝偻着腰,咳嗽着,跟在统领身后,走出了这间困了她三日的石室。

穿过层层守卫的院落,绕过曲径回廊,越往里走,环境愈发清幽雅致,与诏狱那边的阴森血腥恍若两个世界。最终,统领在一处悬挂着“静心斋”匾额的独立院落前停下。

「王爷在内等候。」统领示意冷焰自己进去。

冷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与算计,脸上堆叠起卑微又惶恐的神色,迈着蹒跚的步子,踏进了院门。

院内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不凡。紫檀木的桌椅,白玉的笔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宁神的檀香,将外界所有的污浊与血腥都隔绝开来。萧绝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一丛翠竹,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玄色的王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三日不见,他脸色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眼眸依旧锐利如鹰,落在冷焰身上时,带着审视与探究。

「老朽……参见王爷。」冷焰作势要跪。

「免了。」萧绝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倦意,他走到主位坐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坐。」

「谢王爷。」冷焰依言,只敢坐了半边椅子,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聆听教诲的恭敬模样。

「本王今日感觉,」萧绝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头目森森,胸腹间似有寒流窜动,比往日更甚。且昨夜运功调息时,气脉略有滞涩。你既精于医道,又对本王旧疾有所耳闻,不妨说说看,此乃何故?」

他没有直接要求诊脉,而是出言考校。这是试探,更是衡量她价值的时刻。

冷焰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凝神思索之色,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仔细“观察”着萧绝的面色,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恕老朽直言。王爷所中『阴寒噬心』之毒,想必是积年旧疴,毒性早已深入脏腑经脉。此毒性极阴寒,平日倚仗至阳之物(如火蟾)压制,方能维持平衡。然……」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人体阴阳,随天地时序、心境起伏、乃至饮食作息,皆有微妙变化。王爷近日劳于军国大事,忧心疫情,思虑过甚,最耗心神。心属火,过耗则心火弱,心火弱则难以制约阴寒。加之或许……近期压制阴寒的『外力』有所不足或波动,导致体内平衡被打破,阴寒之毒便有了反扑之象。故而王爷会感到头目不清,寒流窜动。气脉滞涩,亦是阴寒阻滞经脉之兆。」

她这番话,半是依据医理推测,半是结合她所知“火蟾”被调包之事进行引导,说得虚虚实实,既点出了症状根源,又巧妙地将“外力不足”的可能性埋下,却不明说,留给萧绝自己去想。

萧绝听完,眸色深了深,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这老乞婆所言,与他自身感受以及太医署几位心腹太医隐晦的提醒,竟不谋而合,甚至更为透彻!她竟能通过“望”和“问”,便将他的情况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看来,本王留你在府中,是留对了。」萧绝放下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你言之有物,那便为本王仔细诊察一番,看看这『平衡』,究竟偏差几何。」

他说着,并未伸出手腕,而是对侍立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内侍会意,立刻取来一根极细的金色丝线,一端恭敬地递到冷焰面前,另一端则绕过一架精致的屏风,递到了端坐于屏风后的萧绝手中。

悬丝诊脉!

冷焰心中凛然。萧绝果然谨慎多疑到了极点,即便她展现了价值,他仍不愿与她有任何直接的肢体接触,甚至不愿让她看到他的脉象具体是如何被探查的。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诊断的难度,更是对她医术的终极考验。

若她诊不出,或诊得不准,之前建立的一切信任都将化为乌有,下场可想而知。

「王爷……」冷焰脸上适时的露出为难之色,「这悬丝诊脉,需心静神凝,感应极其微弱的脉动传导,对医者要求极高,稍有差池,恐……恐误判王爷圣体安康。老朽……老朽年迈力衰,实在惶恐……」

「无妨。」屏风后传来萧绝淡漠的声音,「本王信你之能。诊吧。」

冷焰知道推脱不过,再推辞反而惹人生疑。她深吸一口气,伸出那布满“老年斑”、微微颤抖的右手,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小心翼翼地搭上了那根冰凉柔韧的金丝。

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必须凝神静气,将全部心神都灌注于这三指之上,去捕捉那隔着屏风、透过金丝传来的,细微若游丝般的搏动。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可闻。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时间和空间。

冷焰闭上眼,全力扮演着一个竭尽全力感知脉象的老迈郎中。她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甚至逼出了几滴细密的“冷汗”,搭着金丝的手指颤抖得愈发厉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实际上,她正在心中冷静地分析。萧绝的脉象,果然如她所料,沉紧而涩,如轻刀刮竹,是典型的寒邪深入、郁阻气机之象。而且,这阴寒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阳气被郁而化生的虚火,浮于脉象表层,使得这寒症显得更为复杂难解。

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阴寒之毒的根源,盘踞极深,与他心脉几乎纠缠在一起,若非有至阳之物常年压制,恐怕早已毒发攻心。而如今,那压制之力确实在减弱,导致阴寒蠢蠢欲动。

「如何?」屏风后,萧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沉寂。

冷焰缓缓睁开眼,收回手指,仿佛耗尽了力气般,靠在椅背上喘息了几下,才用更加沙哑疲惫的声音回道:「回王爷……王爷脉象,沉紧而涩,往来艰难,如雨沾沙,是乃寒凝血瘀,阴邪内盛之极……且,此寒毒盘踞心脉左近,与王爷本源几乎融为一体……」

她每说一句,屏风后的呼吸似乎就凝重一分。

「……幸得一股至阳之气护住心脉,方保无虞。然……」她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忧虑”,“然老朽感知,此至阳之气,近来似有……式微之象。宛若风中残烛,虽仍在发光发热,但其力已不如前。此乃大忌!若阳气持续衰弱,阴寒彻底反扑,则如冰封江河,王爷一身修为乃至……乃至性命,恐有倾覆之危啊!」

她刻意夸大了几分后果,声音带着悲天悯人的颤抖,将一个发现重症、忧心病患的“老医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式微……」屏风后,萧绝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风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近几个月来,每次动用“火蟾”压制寒毒后,效果持续的时间确实在缩短,所需的“量”似乎在无形中增加。这老乞婆的诊断,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难道……火蟾出了问题?还是……自己的体质产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杀意与决断。无论原因为何,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