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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孽缘深·「一夜恩怀龙裔种」(1 / 2)

苍远城的夜,被一种不同于边关寒意的阴冷所笼罩。这种冷,源于人心底的恐惧。白日里尚且喧闹的街道,入夜后几乎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梆子声带着颤音,以及偶尔从深巷中传来的压抑咳嗽与哀嚎,如同鬼魅低语。

冷焰站在客栈窗边,帷帽早已取下,易容后的平凡面孔上一片沉静,唯有那双经由药粉修饰、显得灰暗几分的眼眸深处,跳动着冰蓝色的微光。她正在细致地感受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狼魂之心”散发出的寒冰气息,与经脉中原本的内息,以及那蛰伏的“朱颜烬”之毒,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危险的三角平衡。冰魄之力霸道,能暂时压制毒素,却也刺激着毒素变得更加隐秘和刁钻。

「姑娘,打听清楚了。」哈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与凝重,「疫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城西的贫民区‘瓦罐巷’已是重灾区,十户九病,官府派去的兵士只封巷,不救人,任由里面自生自灭。几个医馆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有两个老郎中自己都染病倒下了。」

冷焰转过身,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病因?」

「症状一致,高烧,咳血,全身起脓疱,溃烂流黑水,恶臭难当。发病极快,从发热到毙命,快则三日,慢则五天。」哈森语速很快,「官府贴出的告示只说是‘时疫’,严禁议论,更严禁提及与北狄有关。但私下里,都在传是北狄人用了巫毒。」

「巫毒?」冷焰眉梢微挑。

「是,传言有鼻子有眼,说是有北狄巫师在城外水源下了咒。」哈森补充道,「这也导致城里仅存的几个北狄商贩倒了霉,白天差点被愤怒的百姓打死,还是守军出面才驱散人群。」

冷焰走到桌边,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划过,留下一条淡淡的冰痕,旋即消融。「利用民愤,转移视线,或是掩盖真相。萧绝惯用的伎俩。」她顿了顿,「瓦罐巷,我们明日去。」

哈森一惊:「姑娘,那里太危险!疫情凶猛,万一……」

「没有万一。」冷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越是混乱,越容易找到破绽。而且,」她抬起手,掌心那枚暗蓝印记若隐若现,「这股力量,需要实战来驯服。瘟疫,或许正是它的试金石。」

哈森看着冷焰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神,知道劝解无用,只能沉声道:「那我与巴根随姑娘同去。」

「不,」冷焰再次否决,「人多眼杂。你留在外面策应,巴根目标太大,也不便行动。我独自去。」

「可是……」

「按我说的做。」冷焰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去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条、烈酒、还有我清单上的这些草药,尽可能多。」她递过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上面罗列着数十种药材,多是清热、解毒、消炎之物。

哈森接过清单,知道冷焰心意已决,只能领命:「是,我这就去办。」

哈森离开后,冷焰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边关的星辰似乎都比京城的黯淡几分。她摩挲着袖中那枚龙纹金锁,冰凉的触感让她思绪飘远。

胤朝武皇帝……那位据白蹄所言,与她生母有过一夜露水姻缘,并留下这枚金锁的男人。她的生父。

这层身份非但没有带来任何温情,反而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的复仇之路缠绕得更加复杂扭曲。萧绝,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名义上竟是她的兄长?这荒谬绝伦的关系,让她每次想起,胃里都一阵翻江倒海。

「孽缘……」她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

她不禁回想起在北狄王庭时,偶然听到的一些关于母亲的零碎传闻。她的母亲,那位来自神秘族群的公主,美丽而忧郁,似乎总藏着无尽的心事。现在想来,那心事,或许就与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有关。一枚金锁,一个流落敌国的女儿,这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全部?

恨意,如同毒藤,不仅缠绕着萧绝,也悄然蔓延向那个素未谋面的生父。

……

次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如同苍远城此刻的人心。

冷焰换上了一身更加朴素的深灰色布裙,脸上易容未卸,用一块浸过药汁的粗布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灰暗的眼眸。她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里面装着哈森连夜备好的部分草药和干净布条、一小坛烈酒。

瓦罐巷位于城西最低洼处,污水横流,房屋低矮破败。还未靠近,一股混合着腐烂、恶臭和绝望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巷口被粗大的木栅栏封死,外面守着四名用湿布捂着口鼻、如临大敌的兵士,眼神里满是嫌恶与恐惧。

「站住!干什么的?这里封了,不准进!」一个兵士看到走近的冷焰,立刻厉声呵斥,长矛横了过来。

冷焰停下脚步,声音透过蒙面布,显得有些沉闷:「军爷,我是游方的郎中,听说里面疫情严重,想来试试能否救治。」

「郎中?」那兵士上下打量她,见她身形单薄,还是个女子,嗤笑一声,「就你?别添乱了!里面的都是快死的人,阎王爷都救不了!赶紧滚蛋,别把晦气过给我们!」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兵士倒是叹了口气:「小姑娘,有心是好的,但这里头……唉,进去就是送死啊。前几天进去的两个老大夫,都没能出来。官府都没办法,你还是走吧。」

冷焰目光平静地看着栅栏后死寂的巷道,她能听到里面微弱的呻吟和哭泣。「军爷,既然里面的人已被放弃,让我进去一试,又有何妨?若治不好,不过多一具尸首。若侥幸能救回一两条性命,也是功德。」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年轻兵士还想说什么,年长兵士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非要寻死,我们也拦不住。打开栅栏,放她进去!不过说好了,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木栅栏被拉开一道缝隙,浓郁的恶臭瞬间涌出,连守门的兵士都忍不住后退几步,干呕起来。

冷焰面不改色,紧了紧背后的包袱,毫不犹豫地踏入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绝地。

巷内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两旁,歪歪斜斜的破旧门窗大多紧闭,但仍有不少门户洞开,可以看到里面蜷缩着、或躺倒在地的人影,有些人已经一动不动,有些人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脓疱破裂后的黑水混合着血污,流淌在地上,吸引着嗡嗡作响的蝇虫。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蹲在墙角,眼神空洞麻木。

看到有生人进来,那些尚且清醒的人投来茫然或警惕的目光。

冷焰没有迟疑,径直走向最近一户敞开着门的人家。屋内,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坐在肮脏的草席上,男孩浑身滚烫,脸颊凹陷,布满了令人心悸的脓疱,气息微弱。

那妇人见有人进来,先是惊恐地抱紧孩子,待看清冷焰的装扮和眼神(尽管灰暗,却奇异地带给人一种镇定),才颤声问:「你……你是谁?」

「路过的大夫。」冷焰简短回答,蹲下身,仔细观察男孩的症状。高烧,脉象浮数紊乱,皮肤脓疱颜色暗黑,边缘不清,渗出物恶臭。「发病几天了?」

「三……三天了……」妇人哭泣道,「一开始只是发热,吃了些草药不见好,昨天就开始长这些可怕的疱子……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狗儿吧!他爹去年死在战场上,我就这么一个儿了啊……」

冷焰没有说话,打开包袱,取出烈酒浸湿布条,先仔细擦拭了自己的手,然后小心地清理男孩身上溃烂最严重的几处脓疱。男孩在昏迷中因疼痛而抽搐。

清理过程中,冷焰悄然调动了一丝掌心的冰魄之力,通过指尖,极细微地渡入男孩体内。她控制着力度,只想试探这寒气是否对炽盛的热毒有压制作用。

然而,就在那丝寒气进入男孩经脉的瞬间,异变突生!

男孩体内那股盘踞的、炽烈而阴邪的热毒,仿佛被投入冰水的烙铁,骤然暴动起来!它们不仅没有被压制,反而更加疯狂地冲击着男孩本就脆弱的经脉,甚至隐隐有一丝反噬之力,沿着那丝寒气,向冷焰指尖涌来!

冷焰心中一惊,立刻切断了寒气输送,指尖瞬间覆盖上一层薄冰,将那股反噬的邪热隔绝在外。

「噗——」男孩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狗儿!狗儿!」妇人愣了片刻,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扑在男孩身上,「我的儿啊——!」

冷焰看着自己覆着薄冰的指尖,以及那迅速消融的邪热反噬之力,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瘟疫!

这热毒之中,蕴含着一股极其阴损霸道的力量,绝非天然形成!它不仅抗拒她的冰魄之力,甚至能顺势反噬,这更像是……某种精心培育的蛊毒,或是人为调配的剧毒!

「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那妇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冷焰,充满了疯狂的恨意,「他刚才还好好的!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她的哭嚎声引来了附近几户尚有余力的人,他们围拢过来,看着死去的男孩和蹲在一旁、神色凝重的冷焰,眼神渐渐变得不善。

「她是外面来的!」

「她碰了狗儿,狗儿就死了!」

「是不是她带来的瘟疫?」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绝望和恐惧最容易滋生暴力。人群慢慢围拢,堵住了狭小的门口,一双双充满敌意和疯狂的眼睛盯着冷焰。

冷焰缓缓站起身,指尖的薄冰已然化去。她看着眼前这些被瘟疫和绝望折磨得失去理智的人,心中并无多少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

果然是人祸。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嘈杂的哭喊和指责:「他不是我害死的。他死于毒,一种人为的、极其阴毒的混合剧毒。」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毒?」

「人为的?」

「你胡说!官府说是瘟疫!」

冷焰不理会他们的质疑,径直走到男孩尸体旁,不顾那妇人的撕打,迅速用干净的布条蘸取了一些男孩嘴角的黑血和脓疱渗出液,小心封装好。然后,她目光如刀,看向众人:「你们想想,这‘瘟疫’为何偏偏发生在边关?为何症状如此凶险诡异?为何官府只封不救?!」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敲在人们心上。

有人喃喃道:「是啊……太凶了,从没听过这么厉害的瘟疫……」

「难道是……北狄人下毒?」

冷焰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北狄人要攻城,何需用如此麻烦又容易反噬的毒?他们更擅长弓箭和马刀。」

她顿了顿,抛出更具冲击力的猜测:「或许,是有人想借这场‘瘟疫’,清除一些‘多余’的人,比如,你们这些住在边城、耗费粮草又无法产生太多赋税的贫民。或者,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勾当。」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听闻,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有何证据?」一个看起来像是读过几天书的老者颤声问道。

「证据,就在这毒本身。」冷焰举起手中封装好的血样和毒液样本,「我需要时间分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疫情,或者说,抑制毒性发作。」

她看向众人,眼神锐利:「想活命的,就按我说的做。首先,将所有死者尸体,集中焚烧,深埋。接触过病人或尸体的人,用烈酒或石灰水清洗双手和衣物。其次,寻找这几味草药,」她报出几种清热凉血、固本培元的常见草药,「大量煎煮,无论有病没病,所有人都要喝,至少可以暂时稳住情况,延缓毒性发作。」

她的冷静和条理,以及那番石破天惊的猜测,暂时镇住了混乱的人群。求生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听从。

「我……我知道哪里能找到灰藜和苦根草……」一个半大的孩子怯生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