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105章 母子裂·金殿对峙血诏现

第105章 母子裂·金殿对峙血诏现(2 / 2)

萧绝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王爷…」侍卫首领迟疑道,「太后所言,似乎…」

「闭嘴!」萧绝厉声喝道,眼神混乱而狂躁,「她是在垂死挣扎!是想骗本王前去,好设下埋伏!」

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去,那一定是陷阱。

但内心深处那个关于父母死亡真相的巨大黑洞,以及太后提及玉佩时那笃定的、威胁的语气,却又像魔咒一样诱惑着他。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万一他这么多年坚信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巨大的矛盾和猜疑几乎要将他撕裂。

去,还是不去?

他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目光几次扫过地上那团皱巴巴的纸。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以及对太后那「同归于尽」式威胁的忌惮,压倒了他的谨慎。

他倒要看看,那个毒妇临死之前,还能编造出怎样荒谬的谎言!

「备马!去皇宫!」萧绝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通知我们的人,暗中包围冷宫区域,没有本王的信号,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酉时三刻,天色将暗未暗,残阳如血,给冷宫这片荒芜之地更添了几分凄厉和诡谲。

萧绝一身便服,独自一人站在那口传闻中淹死过无数冤魂的废井旁。四周断壁残垣,枯草疯长,寒风刮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脚步声,从一堆坍塌的宫墙后传来,很轻,却很清晰。

萧绝猛地转头,看到太后同样一身素色常服,在一个老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和绝望。

「你果然来了。」太后停下脚步,声音干涩。

「废话少说。」萧绝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你的遗言最好值得本王跑这一趟。」

太后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推开了老嬷嬷搀扶的手,示意她退远一些。老嬷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躬身退到了十几步外的一处阴影里。

「绝儿,」太后忽然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带着某种怀念和悲凉的语调开口,「你可知,你小时候,也曾在这附近玩耍过?」

萧绝眉头紧锁,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那时你还很小,追着一只蝴蝶,跑进了这片废宫…」太后仿佛陷入了回忆,眼神飘忽,「是哀家把你找回来的。你吓坏了,扑在哀家怀里哭…那时候,你还是很依赖哀家的…」

「少在这里假惺惺!」萧绝厌恶地打断她,「本王没空听你回忆往昔!说!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才是弑父弑君者?!还有,那枚玉佩又有什么问题?!」

太后被他吼得微微一颤,飘忽的眼神重新聚焦,落在萧绝那张因愤怒和猜疑而扭曲的脸上,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好,好…你既然那么想知道,哀家就告诉你。」

她向前走了两步,逼近萧绝,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地钻进萧绝的耳朵里。

「你的父皇,胤惠帝,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毒死的。」

萧绝瞳孔猛缩,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如同重锤击胸!

「而下毒的人…」太后的声音更加诡谲,她抬起手,缓缓指向萧绝,「就是你。」

「你胡说八道!」萧绝瞬间暴怒,猛地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太后咽喉,「疯妇!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王?!」

「污蔑?」太后面对寒光闪闪的剑尖,竟毫不退缩,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浓,「你难道从不奇怪,先帝病重那段时间,为何只肯喝你亲手奉上的汤药?」

萧绝握剑的手猛地一颤。

「因为有人告诉他,只有你才是最不可能害他的人。」太后的声音如同梦呓,却字字诛心,「而他之所以会相信…就是因为那枚…你日夜佩戴的龙纹玉佩。」

「那…那玉佩怎么了?!」萧绝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那玉佩是他对生母唯一的念想!

「那玉佩,根本就不是你生母惠妃的遗物。」太后一字一顿,如同敲响丧钟,「那是先帝微服私访时,赠予一位北狄部落公主的定情信物。而那位公主,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如今搅风搅雨的和亲公主,冷焰。」

「至于你佩戴的那枚…」太后看着萧绝骤然惨白的脸,笑容变得残忍而快意,「是哀家命人仿造的。真正的玉佩,恐怕还在北狄王室手中。先帝看到你佩戴的假玉佩,自然认定你是那位北狄公主为他生下的儿子,是他流落在外的骨血…他心中对你们母子有愧,所以才会对你格外信任,毫无防备…」

「所以…所以他才会喝下我奉上的药…所以他才…」萧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他所以为的母爱信物,竟是催命符!原来他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毒杀生父的工具?!而指使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他一直尊为母后的女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绝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杀意,他再次举剑指向太后,「父皇待你不薄!你已是皇后!为何还要毒杀他?还要利用我?!」

「为什么?」太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激动起来,声音尖利,「因为他该死!他明明立了我的儿子为太子,却因为宠爱那个贱人惠妃,因为怀疑惠妃的死与我有关,就想废了我的儿子,改立你和那个北狄女人生的野种!」

「他私下拟好了废太子、立你为储的诏书!就在那枚假玉佩被他‘认出’之后!」太后眼中充满了积攒多年的怨恨和疯狂,「我岂能让他得逞?!我岂能让我儿的江山,落到你们这些孽种手里?!」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所以你利用我…」萧绝的声音嘶哑破碎,巨大的真相几乎将他的理智彻底摧毁。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弑兄夺位,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个弑父的工具!

「不止呢。」太后看着他崩溃的样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继续用那种轻飘飘的、却致命的声音说道,「还有惠妃…你一直以为是我逼死了她,对不对?」

萧绝猛地抬头。

「呵呵…」太后轻笑,「她是自缢的没错。但她为什么自缢?是因为她发现了先帝中毒的真相,跑来质问我。我只好告诉她…毒,是她‘亲生儿子’,也就是你,亲手喂下去的。」

「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当晚就…用一根白绫,在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就在这口井旁…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说…她没脸再去见先帝,更没脸…面对你。」

轰——!

萧绝只觉得整个世界在眼前彻底崩塌、碎裂!

他一直恨着的、认为是杀害生母仇人的太后,竟不是直接凶手!而他一直怀念的、深爱着的生母,竟是因为得知了自己弑父的真相而被活活逼死?!

是他!间接害死了生母!

巨大的罪恶感和绝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猛地用手撑住旁边冰冷的井沿,才勉强没有倒下,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吼,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太后,那眼神中的疯狂和毁灭欲,让原本带着报复快感的太后都感到一阵心悸。

「毒妇!我杀了你!!!」萧绝彻底失去了理智,手中长剑带着雷霆万钧的恨意,猛地刺向太后心口!

这一剑,快如闪电,蕴含了他所有的愤怒和痛苦!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太后凤袍的那一刹那——

「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传来!

但中剑的,却不是太后!

只见那个一直默默站在阴影里的老嬷嬷,竟如同鬼魅般瞬间挪移,用她干瘦的身体,挡在了太后身前!

萧绝那凝聚了全力的一剑,狠狠地、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的胸膛!

剑尖从她背后透出,滴着温热的血。

老嬷嬷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萧绝,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

「李嬷嬷!」太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萧绝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挡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愣神之间!

那濒死的老嬷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手,死死抓住了萧绝握剑的手臂!她的手指如同铁钳,几乎要抠进他的肉里!

同时,她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痛苦、怨毒和某种得逞意味的笑容。

「王…爷…」她嘶哑地、用气声挤出几个字,「黄泉路上…老奴…等着您…和您的…‘生母’…团聚…」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气绝身亡,但那只抓住萧绝的手,却依旧死死不放!

而就在此时!

「抓刺客!!!」

「保护太后娘娘!!!」

四面八方骤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无数火把瞬间亮起,将这片废宫照得如同白昼!

只见大队的御林军、以及穿着北镇抚司服饰的锦衣卫,如同潮水般从周围的断壁残垣后涌出,刀出鞘,箭上弦,瞬间将现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而为首的一人,竟是本该在府中养病的定北侯夫人!她一身诰命服制,面色肃然,指着还被老嬷嬷尸体拖着手臂的萧绝,厉声喝道:

「摄政王萧绝!竟敢手持利刃,于宫廷禁地行刺太后娘娘!人赃并获!罪大恶极!还不快放下武器伏法!」

萧绝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天罗地网般的阵仗,再看看胸前插着自己宝剑、死而不倒的老嬷嬷,以及旁边那个刚刚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此刻正用一种冰冷而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太后…

他瞬间全明白了!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所谓的血诏,所谓的秘密,所谓的真相…全都是诱饵!

太后根本就不是来坦白真相的!她是来自投罗网的!她用自己的命做赌注,赌他会因愤怒而失控动手!而那个老嬷嬷,根本就是死士!用自己的死,来坐实他“刺杀太后”的罪名!

而定北侯夫人和这些“及时”出现的兵马…显然早已埋伏在此!就等着他动手的这一刻!

他被算计了!被这两个毒妇联手算计了!

「哈哈…哈哈哈…」萧绝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癫狂而悲怆,眼泪都笑了出来,「好!好一个忠仆护主!好一个及时救驾!好一个…人赃并获!」

他猛地止住笑,目光如同万年寒冰,扫过太后,扫过定北侯夫人,扫过周围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和弓弩。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本王吗?」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做梦!」

他猛地一抖手臂,竟硬生生将那老嬷嬷的尸体震开!带血的宝剑再次扬起,指向众人!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

大战,一触即发!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座更高的、几乎完全坍塌的宫殿阁楼阴影里,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峙和阴谋。

冷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弧度。

棋局,已至中盘。

厮杀的,本该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