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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凤隐深宫执棋笑 虎困浅滩獠牙咆(1 / 2)

太极殿的喧嚣与混乱,如同投入滚烫油锅里的冷水,炸开之后,余波却以更迅猛的速度向着整个皇城、乃至整个胤都蔓延开来。

太后娘娘在朝会上亲口指控摄政王弑母未遂,继而悲愤吐血“昏厥”的消息,根本无需任何人刻意传播,便已长了翅膀般飞遍了宫闱的每一个角落。紧随其后的,是那几枚“恰好”被撞落在地、淬有剧毒的银针,以及萧绝被气得当庭吐血、踉跄退朝的狼狈模样。

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绘声绘色地口耳相传。真相如何,在骇人听闻的剧情和汹涌的民意面前,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摄政王萧绝“鸩杀嫡母”的罪名,在世人心中,已然被坐实了!这顶弑母的帽子,沉重如山,污秽如墨,足以将他过往所有的功绩与威严彻底压垮、染黑。

慈宁宫。

偏殿内,熏香袅袅,驱散着淡淡的药味。方才还在太极殿上“昏死”过去的太后,此刻正半倚在软榻上。她脸上的惨白未退,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浑浊无神,而是闪烁着一种极度疲惫却又异常亢奋的精光。璎珞正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帕子,替她擦拭着唇角早已干涸的血渍——那并非真正的鲜血,而是事先含在口中的药物与胭脂混合之物。

太医们早已被挥退,殿内只剩下几个绝对心腹的宫女和那位“碰巧”撞落针灸包的龙骧卫女官。

殿门轻响,一位身着低阶宫女服饰,却气质沉静的女子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她低眉顺眼,步伐轻盈,正是易容后的冷焰。

她将参汤奉给璎珞,声音平静无波:「太后娘娘受惊了,喝碗参汤定定神。」

太后接过参汤,手却仍在微微颤抖,不是装的,而是方才在朝堂之上,直面萧绝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和汹涌的杀气,她是真的怕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她啜了一口参汤,深吸一口气,看向冷焰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感激,有后怕,更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太后声音沙哑,「那些龙骧卫的女官,竟然会听你的命令,配合你将哀家带出去?」这是她最大的疑惑。龙骧卫是萧绝的铁杆心腹,尤其是这些贴身女官,更是经过严格筛选。

冷焰微微抬眸,眼神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人心并非铁板一块。王爷能给的,别人或许能给得更多,抑或是……抓住的把柄更致命。」她顿了顿,语气淡漠,「娘娘不必深究细节,只需知道,如今您已是拨乱反正、揭露奸佞的英雄。万千臣民的眼睛都看着您,盼着您主持公道。」

太后闻言,精神稍稍一振,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忧虑笼罩:「可是……萧绝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今日只是猝不及防,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缓过劲来,定然会疯狂反扑!他手里还握着龙骧卫和京畿防务……」

「他手里的牌,已经脏了。」冷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弑母之嫌,天下共愤。龙骧卫也是人,也有父母亲人。当他们发现自己效忠的主子,是一个连嫡母都能下手毒杀的无君无父之徒时,手中的刀,还会那么稳吗?军心一旦动摇,比城池沦陷更可怕。」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显增加了数倍、却隐隐透着些许躁动不安的守卫,轻声道:「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会更快地把他推向深渊。封锁宫门?戒严京城?弹压流言?这些举动,在世人看来,无一不是心虚和残暴的证明。」

太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冷焰的话,最终咬牙道:「好!事已至此,哀家已无退路!只是……下一步该如何?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冷焰转过身,烛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等。」

「等?」

「等一把火,将所有的猜疑、恐惧和愤怒,彻底点燃。」冷焰的眼中,掠过一丝冰冷彻骨的锋芒,「等一个信号,让所有还在观望、甚至原本忠于他的人,都不得不做出选择。」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往日里门庭若市、威严肃穆的王府,今日却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朱红大门紧闭,门前侍卫的数量增加了三倍不止,个个甲胄齐全,刀出半鞘,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任何敢靠近的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府内,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书房内,一片狼藉。名贵的瓷器碎片、撕碎的纸页、倾倒的桌椅……随处可见。萧绝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身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躁和阴鸷。他刚刚发泄过一轮怒火,胸膛仍在剧烈起伏。

陈锋垂手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脸色苍白,额角还有一道被飞溅碎片划出的血痕,但他不敢擦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查清楚了吗?」萧绝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极度压抑后的危险平静,「那个老贱人,是怎么醒过来的?又是谁给她的胆子,敢把她弄到太极殿去?!那些吃里扒外的龙骧卫女官,是谁的人?!」

陈锋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回王爷……属下……属下已彻查过慈宁宫当值之人。太医署众口一词,都说太后昨夜确实毒性猛烈,一度濒危,但后半夜用了药后,情况莫名稳定了些许,只是绝无可能恢复神智甚至下床行走……至于那两名女官,背景干净,家人也都在控制之中,平日里并无异样,不知为何会突然反水……仿佛……仿佛是中了邪一般!」

「中邪?!」萧绝猛地转身,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一把揪住陈锋的衣领,「本王要的是答案!不是这种鬼都不信的废话!她们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或者被人抓住了致命的把柄!给本王挖!往死里挖!她们的父母兄弟,子侄亲眷,一个都不许放过!撬开他们的嘴!」

「是!是!王爷息怒!」陈锋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连声应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拿了!只是……只是如今外面流言汹汹,我们的人一动,只怕……只怕会更加……」

「更加什么?!」萧绝猛地推开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更加坐实本王的罪名吗?啊?!难道现在还不够坐实吗?!那老贱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我鼻子骂!那些毒针‘恰到好处’地掉出来!全天下都认定我萧绝是个弑母的畜生!」

他状若癫狂,猛地一脚踹翻旁边幸免于难的花架,咆哮道:「他们早就设计好了!这是一个圈套!从那个老贱人中毒开始!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把弑母的罪名扣死在我头上!让我身败名裂!让我众叛亲离!」

陈锋被他吓得跪倒在地:「王爷明鉴!定然是如此!定然是有人暗中陷害!」

「是谁?!到底是谁?!」萧绝如同困兽般在狼藉的书房中踱步,眼神疯狂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想从空气中揪出那个隐藏的敌人,「李崇?那个老匹夫没这个脑子!成王?那几个老废物也没这个胆子!是定北侯府?还是……还是北狄的残渣余孽?!」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巨大的愤怒和那丝不愿承认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冷静思考。他习惯了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阴谋,可这一次,对方的攻击却精准地打在了他最强,也最脆弱的地方——他的权力源于暴力威慑,而一旦被贴上“弑母”的标签,这种威慑力的根基就开始崩塌。

「王爷,」陈锋小心翼翼地抬头,「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龙骧卫中已有些流言蜚语,军心……军心略有浮动。还有京畿大营几位将领,也递了帖子来,言语间多有试探之意……我们是否……」

萧绝猛地停下脚步,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暴怒。他知道陈锋说的是实话。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是稳住基本盘。

「传令下去!」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龙骧卫内部,再有敢议论朝堂之事、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无赦!其家人连坐!让各队统领给本王把眼睛擦亮,把嘴巴闭紧!」

「京畿大营那边,让副统领陈猛(已死的陈副将族弟,萧绝新提拔的心腹)亲自去一趟,带上本王的手令和……厚礼。告诉他们,太后乃是被奸人蒙蔽,中毒后神智不清,所言皆非本意。本王已全力缉拿真凶。让他们管好手下兵马,无本王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还有,」他眼中寒光一闪,「给本王盯紧慈宁宫!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更不许飞出来!那个老贱人……既然她‘病重’,那就让她一直‘重’下去!不必再用药吊着了!」

陈锋心中一寒,明白这是要对太后下死手了。他不敢多言,立刻应道:「属下遵命!」

「至于外面的流言……」萧绝走到书案后,那里竟还完好地放着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令牌。他拿起令牌,摩挲着上面诡异的纹路,眼神变得幽深而残忍,「既然堵不住,那就让水更浑一些。让‘影蝰’出动,在城里……制造几起‘北狄细作’或‘前朝余孽’暗杀朝廷命官的案子。做得干净利落点,留下点指向性的‘证据’。」

他要用更血腥、更吸引眼球的事件,来转移视线,来制造更大的恐慌,从而重新将控制的缰绳抓回手里。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也是他认为最有效的手法。

陈锋领命,匆匆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萧绝一人。他缓缓坐倒在椅子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但更多的是一种焚心的愤怒和屈辱。他从未如此狼狈,如此被动过!

他闭上眼,太极殿上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脸,太后那怨毒的眼神,李崇那视死如归的架势,还有那几枚该死的毒针……一幕幕在他眼前晃动。

「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那枚黑色的令牌捏碎。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身影!

那个和亲而来的北狄公主!那个被他丢在柴房,如同蝼蚁般可以随意碾死的女人!那个手腕被他捏碎,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女人!

冷焰!

是了!只有她!她来自北狄,她有动机!她足够隐忍!而且……萧绝猛地想起,当初莲姬被诬陷通敌,似乎也与她有关?还有陈猛的死……一桩桩,一件件,原本零散的疑点,此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依旧难以置信——一个无权无势、备受凌辱的和亲公主,如何能布下如此精密狠毒的局?但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萧绝,就是这个女人!

「来……人!」萧绝的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变调。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