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后山传来密集的敲击声。铁器碰撞,木棍砸桶,还有人喊口号。声音一波接一波,像有队伍正在集结。
艾琳站在高处观察敌营。火光晃了几下,然后全部熄灭。巡逻的影子退回坡下。
她松了口气。
天黑下来后,敌军开始擂鼓。咚咚声一阵阵传来,节奏杂乱。接着火把亮起,在山坡上来回移动,像是在列阵。
“佯攻。”艾琳说。
她没调主力。只让彼得带两个猎手绕到西坡水源地。
“如果真是总攻,他们会先断水。”
三更天,彼得回来,脸上带血。“抓到三个工兵,带着凿渠工具。杀了两个,一个活捉。”
艾琳走进关押俘虏的岩洞。那人跪在地上,头低着。
“谁派你来的?”她问。
“……主帅。”
“你们知道援军要来?”
俘虏抬头看了她一眼。“三天内必须破村,否则夹击。”
艾琳走出来,对守卫说:“关着。不给饭,也不杀。”
她回到指挥台时,天快亮了。她下令全军进入静守状态。除哨岗外,所有火光熄灭。人员分批蜷缩在掩体后休息。
太阳升起时,没人发动进攻。
中午,艾琳检查最后一袋止血藤粉。只剩小半包。她交给医疗队组长。“只用于关键岗位。伤重但无战力的,暂缓使用。”
下午,一名年轻女人在换岗时晕倒。艾琳让人把她抬到阴凉处,喂了点盐水。
“我们还有多少水?”她问赵婶。
“每人每天半碗,撑不过五天。”
“省着用。”艾琳说,“早晨喝,晚上补。”
傍晚,彼得靠在墙边闭眼养神。艾琳走过去坐下。
“你说他们会来吗?”彼得睁眼问。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让他们值得赶来。”
夜再次降临。风变大了。艾琳坐在了望台残垣上,披着染血的斗篷。北方天空星星很亮。
她从怀里拿出那张纸条,又看了一遍。
然后攥紧。
远处山坡一片漆黑,没有火光。也没有声音。
她的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握着纸条。
风卷起一角,墨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