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出丹室,春寒料峭。
只是眼下陈安真气护体,早已寒暑不侵。
陈安正欲往后山竹林去见来访之客,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而来的石头。
比起早年那副瘦弱模样,如今的石头身形精壮却不显臃肿。
腿长脚快,旁的功夫不见练的有多好。
可唯独一身轻身本领臻至化境,十分了不得。
年前,其年满十八,恳请庄主赐名。
陈安想了想,为其取名为迁——
时迁。
眼下里,只见时迁神色焦急。
躬身一礼后,快声禀告:
“庄主,近来咱家商行往南边去的几支商队,在路上屡屡受挫。”
“哦?”
陈安脚步微顿,眉头轻挑。
“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山贼水匪?”
“非是寻常匪寇!”
石头从怀中取出一份整理好的卷宗,递了上去。
“据。”
“他们不劫财货,专毁咱们的商路,更扬言要让我陈氏商行在大周再无立足之地!”
陈安接过卷宗,随意翻看了几眼。
此事,他早有预料。
政和七年,自家叔父李秉从蜀中回京述职。
因其在任上抵御叛军有功,官家大悦。
擢其为“川陕四路安抚使”,总领这四路军政。
临行前,陈安便与其彻夜长谈。
将后世关于“茶马互市”的诸多经商、管理之法,倾囊相授。
李秉本就是官场老吏,心思玲珑,一点便通。
虽惊讶于自家侄儿短短几年功夫,缘何成长良多,却也虚心接纳。
待其上任之后,便是大刀阔斧改革茶园、疏通商路。
陈安的商队便也趁此东风,将山庄所产的纸张、书册、丹药等物,源源不断地贩往蜀地。
进而换取茶马、蜀锦等珍奇,再转销各地,获利甚巨。
可如此一来,便也难免触碰到了京中某些权贵豪门的利益。
只是碍于陈安如今开国县子的爵位,而且又与宫中掌印大太监钱忠关系匪浅,他们倒也不敢当面发难。
于是乎。
便也只能在暗地里,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驱使些山贼水匪,以为能逼迫陈安退让。
“又是这些俗事......”
陈安心头暗道一声,只觉有几分不耐。
若非是要支撑二哥林冲在西北的用兵开销,以及日后岳飞等一众少年成才所需。
以如今山庄的积蓄,早已是足够安享富贵,逍遥一生。
又何必在这红尘俗世当中,与这些利欲熏心之辈,争来夺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安将卷宗随手递还给石头,语气淡漠。
“你去传我之令,叫岳飞和二郎各自点上二十名黄巾力士,再带上些许人手。”
“将他们的那些爪牙,尽数给我砍了。”
他顿了顿,似也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顺便再给那些人带句话。”
“若是有本事的话,便打通商道,将自家的货物卖到辽国、金国、西夏去,与外人争利,方为大丈夫所为。”
“眼下在大周境内,仗着权势与自家人恶意倾轧,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