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退回院子中央,再次望向那扇门,依旧沉默。
夜更深了,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物。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屋内,吴邪的怒火似乎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精疲力尽的沉寂。这种沉寂,反而更令人担忧。
张起灵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想起吴邪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红丝。这些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太久,吃得也少。
犹豫了片刻,他再次无声地行动起来。他走进厨房,找出小米和红枣,淘洗干净,加上适量的水,点上小火慢慢熬煮。他知道吴邪胃不好,生气时更甚,需要吃点温和的东西。
厨房里渐渐弥漫开米粥的清香,与院中的冷寂形成微妙对比。
粥熬好了,软糯适中。他盛出一碗,同样放在保温桶旁。
然后,他看到了书房窗棂有一处轻微的松动,夜里可能会灌进冷风。他找来工具,动作极其轻缓地将其加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甚至注意到吴邪常坐的书桌腿有些摇晃,便悄无声息地潜入(吴邪完全沉浸在情绪中,并未察觉),用随身的小刀削了小块木楔,精准地垫平。
他做着这一切,如同完成一项项至关重要的任务,专注而沉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一种无声的语言,笨拙地表达着他未曾改变的关切和守护。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回避,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吴邪的怒火。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确保吴邪的物理环境是舒适、安全的,确保他不会饿着,不会冷着。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这些最基本的需求被满足,那些复杂的情绪纠葛,总会慢慢平复。
他将所有事情做完,再次退回到院子里的阴影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听着屋内逐渐变得均匀却依旧沉重的呼吸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门。
保温桶和粥碗静静地放在门口,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像是一种无声的求和,又像是一种固执的等待。
他不知道吴邪会不会接受。
他只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夜风依旧寒冷,而他站成了一尊沉默的哨兵,以他独有的方式,承担着这场冷战的重量,并试图用行动,一点点融化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