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更是激怒了袁毅宇。袁毅宇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你之前信誓旦旦跟我说要装作不知道,我以为你要划清界限,可你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把他逼到生病,就是你的处理方式?你这叫理智?你这叫冷暴力!”
“我没有逼他”魏麟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集训是他自己不想去,我只是给了他更优选的方案…”
“去你妈的更优选!”袁毅宇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魏麟哲,你看着我!你摸着良心说,你增加他课业,用工作当借口回避接触,到底是为了让他更优选,还是因为你他妈自己慌了,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只能把他推远,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维持你那可笑的界限?”
这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魏麟哲试图掩盖的痛处,他猛地抬眼看向袁毅宇,眼底翻涌着被戳破的狼狈与一丝怒意。
袁毅宇毫不退让地瞪回去,“这是被我说中了?你就是在逃避!你不敢回应,又狠不下心彻底断了他的念头,就用这种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吊着他,折磨他!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养的一盆花,水多了怕涝,水少了怕旱!他感觉得到!”
“那你要我怎么做?”魏麟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压抑,他一把扯松了领带,呼吸有些急促,“直接告诉他,我们不可能?用最残忍的方式打破他所有的幻想?袁毅宇!他还在生病!你让我怎么说出口这么残忍的话!”
“那你他妈就受着!”袁毅宇吼了回去,眼神灼灼,“受着他看你眼神!受着他那点小心翼翼的靠近!受着你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东西!等他成年,等他足够成熟到能承受这一切,或者等到他自己慢慢把这份感情沉淀、转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享受着他对你的全身心依赖和爱慕,一边又摆出先生的架子把他拒之千里!你这才是最大的残忍和不负责任!”
“我享受?”魏麟哲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词,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自嘲,“我享受什么?享受这种时时刻刻被道德伦理凌迟的感觉?享受明知道是错却控制不住…”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狠狠咬住了后槽牙,将剩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泄露了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走廊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袁毅宇看着他这副样子,满腔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熄,只剩下无力的沉重,他太了解魏麟哲了,了解他的骄傲,他的责任感,以及他那套近乎偏执的自我约束。正是这份了解,让他此刻更加清楚好友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一种医者的冷静,却也难掩关切,“麟哲,我不是在逼你做决定,我是让你看清楚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对你,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他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和安全,哪怕是拒绝,也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而不是你现在这种摇摆不定带来的冷热交替”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情绪才是关键,高烧好退,心病因为你的处理方式加重了,你自己想清楚”袁毅宇抬手,用力按了按魏麟哲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药我放在床头柜了,记得让他按时吃,物理降温配合着,我明天再过来”
说完,他不再看魏麟哲,转身下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