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苗侃摇头,“糯米不好消化,吃一份还行,多了肠子该抗议了。”
“我肠胃硬实着呢!”
“您是硬实,但您的牙早就不在了。”
刘小花伸手拽他袖子:“爸,您就吃一份,我这不也只啃了一串冰糖葫芦?”
“爸给你再买一串。”
“可您也得吃一份。”
“你敢不给我?”
“我敢。
我吃完了,您想吃我那份?没门。”
爷俩对视,眼神能炸出火星子。
刘老根脑门上四个大字——不孝女!
刘小花毫不示弱:谁让您岁数大就该不讲理?
僵了十几秒,刘老根叹口气,认栽:“……就一份吧。”
拿到粘耗子,父女俩回桌坐下,慢悠悠地剥叶子,一口一口,嚼得像在翻老相册。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那点甜香,久久不散。
“这熏肉绝了,跟我小时候俺奶奶做的一个味儿!”
“行啊,明天咱还来吃!”
“别让司机接我了,今儿我骑车带你!”
下班前,苗侃把厨房一帮人全喊到跟前:“今儿主菜定了——熏肉大饼,第一关,先弄肉!”
“肉得用刚宰的鲜猪,肉嫩才香。
别拿冻货糊弄人,吃出来一嘴腥气,咱这招牌就得砸。”
他面前堆着四五头整猪,皮还带着温热。
“拿镊子一根一根拔净猪毛,别怕费劲。
骨头全拆掉,肉按半斤一块切,厚薄要匀称,下锅才熟得透。”
话没说完,几头猪已在他在手里“解体”——筋断骨离,肉块整整齐齐堆了一地。
接着,他把肉一股脑扔进大木桶里。
桶里早已注了水。
“泡肉这事儿,看天吃饭。”
“春天秋天,十五度水泡八小时。
冬天水温得升到三四十度,泡十来个小时才入味。
夏天?冷水直接泡六小时,省事。”
“现在刚开春,天儿还凉,咱照冬天的来。”
“不过不用老烧热水,这桶是特制的,有电热膜,盖上盖,温度能稳一天。”
“牛啊!”楚西南直拍大腿,“省得半夜爬起来添火!”
“可不是嘛,谁还熬夜守锅啊。”
桶一盖,苗侃转身去熬汤。
“炖肉没老汤,就跟炒菜没盐——没灵魂!”
泡肉、炖汤,都得一整晚。
苗侃干脆在美食街睡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冒头,他又上线了。
“肉泡好了,捞出来,温水搓二十分钟,手得像搓衣服似的。
再拿刀刮猪皮,刮出白沫才算干净。
不刮透,熏出来那层皮跟橡胶一样。”
“泡肉的水别倒,按比例倒进老汤里。”
“开锅前,把浮沫撇干净,再扔进料包:干辣椒、八角、桂皮、香叶、腐乳汁、葱段、姜片——一股脑丢进去,煮十分钟,肉才能下锅。”
“水一开,赶紧翻肉,别让它浮头。
上面压一块木板,叫‘压花’,不然有的煮烂了,有的还是生的。”
“火候分三步:大火烧开,半小时后转中火,翻完肉再调小火,焖半小时。”
“肉熟没熟?别光看,拿筷子戳。
一插就进,软得冒泡,就齐活。
戳不动?接着熬。”
“翻一次就全熟,那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