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闸北自来水厂附近。
顾清翰和小七带领的另一队人，遭遇了麻烦。水厂的守卫异常森严，不仅有日军，还有大量死硬的伪军特务。他们无法强攻，只能在外围利用地形骚扰。
“扔手榴弹！制造混乱！吸引他们注意力！”顾清翰下令。几声爆炸在水厂围墙外响起，火光闪烁，厂内警报凄厉。一部分守军被吸引到外围。
但顾清翰心系电厂，那里的战斗声隐约可闻，更加激烈。他脸色苍白，紧握着枪，指甲掐进掌心。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顾先生！电厂那边枪声好像弱了！”小七突然喊道。
顾清翰心头一紧，是成功了，还是……他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踉跄着从黑暗中跑来，是阿成手下的一名队员，浑身血迹，气喘吁吁：“顾先生！电厂……拿下了！陆队长受了点轻伤，正在肃清残敌！他让我告诉你，这边不行就撤，保全力量！”
消息像一道强心剂，顾清翰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大半。他果断下令：“任务完成，撤！”
水厂这边的骚扰行动也达到了牵制目的。队员们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当顾清翰带着人赶回电厂附近汇合点时，天色已微明。厂区的枪声早已停歇，只有零星补枪的声音。陆震云靠在一截断墙边，左臂简单包扎着，纱布渗出血迹，脸上沾满烟灰，但眼神亮得吓人。看到顾清翰安全归来，他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
“解决了。”陆震云言简意赅，用没受伤的手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厂区，“鬼子工兵小队全灭，王排长的人正在打扫战场。电厂保住了。”
顾清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右臂，目光迅速扫过他的伤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伤得重不重？”
“皮外伤，不碍事。”陆震云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捏了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水厂那边？”
“牵制住了，我们的人没事。”顾清翰答道，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但他嘴角却难以抑制地扬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朝阳的第一缕光芒刺破云层，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厂区，也照亮了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他们身上满是硝烟和血污，疲惫不堪，但脊梁挺得笔直。身后，是保下来的城市命脉；眼前，是越来越近的胜利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