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越来越空,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已过,巡防队还未出动,说明我的密令尚未生效。这时间差正好掩护我们通过南城。
转过最后一个弯,驸马府的角门就在前方。
守门侍卫看到我拖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色一变,急忙跑来。
“大人!您受伤了?”
“开门。”我声音很轻,但不容抗拒,“把这个人押进地牢,不得透露半句。”
侍卫不敢多问,连忙打开角门。
我拖着守将跨过门槛,刚踏进院中,脚下突然一滑。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我撑住地面才没倒下,手肘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掌心已被碎石划破,血混着冷汗滴落。
守将冷笑:“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审我?”
我没理他,慢慢站起来。
两名侍卫上前想扶,被我挥手拦住。
我自己能走。
穿过回廊时,灵汐公主从侧厅走出来。她穿着寝衣,头发未梳,手里仍抱着那支火铳。
看到我满身血污,她快步上前:“你去哪了?怎么变成这样?”
“办完了事。”我说。
她目光落到守将身上:“这是谁?”
“火城守将。”我顿了一下,“我要问他几件事。”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探向我手腕。
我把手抽开。
“别碰我。”我说,“我现在经脉不稳,碰到谁都会冻伤。”
她收回手,声音发紧:“那你先休息,等明天再……”
“不行。”我打断她,“今晚就必须问出来。”
她没再劝,只是让开路。
我拖着守将走向地牢。
台阶向下,空气变得潮湿阴冷。铁门打开时发出刺耳声响。
我将他扔进囚笼,冰索解下,反手钉入墙壁,将他牢牢锁住。
他靠在墙上喘气,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站在栏外,看着他。
“告诉我,德妃是怎么控制火城的?冰魄散从哪里来?北狄的信使多久来一次?”
他抬头看我,嘴角咧开,带出血沫:“沈清辞……你以为你是棋手?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子。”
我走近一步。
掌心寒气凝聚,一团霜雾在他面前成型。
“你可以不说。”我说,“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盯着那团霜雾,瞳孔微缩。
我抬手,霜雾缓缓飘向他面门。
他猛地往后仰头,却被冰索拉住,动弹不得。
霜雾贴上他的脸颊,皮肤瞬间泛白,发出轻微的灼烧声。
他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我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他额头冒出冷汗,呼吸急促,但仍死死瞪着我。
就在这时,胸口一阵剧痛袭来。
我踉跄后退半步,扶住栏杆才没跌倒。
寒毒已经蔓延到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鸣作响。
我靠着栏杆站稳,慢慢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
守将笑了:“你撑不了多久了……凤命?不过是个笑话。”
我没回应。
只是再次抬手,掌心凝出一枚冰针,对准他的右眼。
“第一针,废你一目。”我声音很轻,“第二针,穿你舌根。第三针……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脸上的笑僵住了。
我将冰针缓缓递近。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密道……在城西废弃窑厂底下,通往火城粮仓……每月十五,北狄使者会从那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