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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山林栖真(1 / 2)

晨雾在秃岭的乱石间缠绕成缕时,林羽正蹲在焦黑的树桩旁,将土壤紧实度仪的探头插进板结的土层。数值在28kg\/3处停滞——这是道教名山“栖真峰”下的废弃林场,二十年前的山火与过度砍伐让这片曾“松涛满谷”的林地沦为荒坡,裸露的红壤在雨水冲刷下形成道道沟壑,与锈迹斑斑的伐木锯、倾倒的柴油桶构成山林破败的图景。“2003年那场山火,烧了三天三夜,”林场生态修复办的岳工抚摸着崖壁上“栖真观”的残碑,碑上“道法自然”的刻字已被苔藓覆去大半,“之后伐木队又来砍了五年,现在连野兔都不愿来,灵草要是能在这焦土上扎根,也算给山林续上真脉。”

雾中传来木屐踏叶的声响,身着青布道袍的老者拄着枣木杖走来,杖头挂着个竹编药篓,篓中盛着杜仲、黄柏等灵草,腰间系着块刻有太极图的木牌。“贫道玄真,守此山四十载,”老者将药篓中的枯枝铺在焦土上,指尖轻捻便有细碎的草木灰落下,“此山属‘木衰火盛,土失其性’之相,《道德经》云‘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山林之衰,非因火伐,实因气脉断绝,强行栽树如无根之木,终会枯萎。”林羽闻言翻开帆布包中的《太初规则》,指尖恰好落在“太初之木,荣于土肥,枯于气竭”的批注上,与玄真道长手中《庄子?刻意》的“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相映。“道长是说,需先复山林之气脉,再植草木,而非强栽硬种?”林羽指着坡上天然留存的几株老松,“就像《太初规则》里说的‘木之性,依土而长,顺气而荣,不逆山之势’?”玄真抚须而笑,从药篓中取出株树皮如鳞的灵草:“此草名‘杜仲’,能固气脉、强筋骨,恰合‘致虚极,守静笃’之理,可先以它探山林之真脉。”

生态修复团队与栖真观的弟子们扛着工具来了。曾是伐木工人的老秦拖着根磨损的斧柄,木柄上的年轮还能看出当年砍伐的痕迹,“这土比铁板还硬,”他用斧柄戳着焦土,“当年伐木用的油锯,把树根都刨出来烧了,现在想让草长出来,比给石头栽花还难。”观里的小道士们则在清理坡上的枯木,竹筐里装满碳化的枝干,“玄真道长说‘顺木之性’,”穿灰布道服的小道士用麻绳捆扎枯木,“枯木虽死,却能保土温、蓄雨水,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把火烧了。”

第一批灵草苗在老松周边的土层中栽种。林羽依玄真所授“依根嵌植法”,不强行翻耕板结土,只在老松根系延伸的方向挖出浅沟,底层铺8厘米厚的腐熟松针——这些松针采自观后仅存的古松林,能松土保墒,中层填腐叶土与草木灰的混合物(玄真称其为“土木灰”,腐叶属木、草木灰属土),“《周易》云‘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玄真往土中撒着晒干的柏籽,“松针柔而松土,腐叶肥而养根,草木灰暖而化滞,三者相济,方能让灵草借老松之气脉生长。”林羽往沟中植入杜仲,根系遇松针层立刻舒展,玄真用罗盘复测:“此处为‘震’位,属木,与杜仲的‘固脉性’相合,山林气脉已通三分。”岳工用土壤湿度计监测,种植区的土壤含水量比裸露处高30%:“这便是‘道法自然’的妙处,”他在坡上标注方位,“不与土争,只借树之势,比强行翻土省工十倍。”

早饭在栖真观的残殿吃,粗陶碗里的小米粥飘着杜仲叶,谷物的温热裹着草木的微苦。老秦啃着窝头说起2005年的伐木季,他和工友们在坡上搭棚住了三个月,每天能砍三十棵松树,“那时候只想着赚钱,哪顾得上山林死活,”他望着雾散后的秃岭,“现在种上灵草,哪怕只能挡点风沙,也算赎点罪。”玄真煮了壶杜仲茶,茶汤褐红如琥珀:“《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人伐木是取山之利,种草是还山之债,不过是循环往复罢了。”林羽望着沟中舒展的杜仲,叶片在山风中轻轻颤动却不弯折,突然懂了“以柔克刚”的真意——不是对抗土壤的板结,而是用草木的柔韧,在焦土中寻得气脉的缝隙。

上午的种植遇挫。坡中腰的水土流失区,灵草幼苗刚栽下就被暴雨冲倒,岳工的水土流失监测仪显示此处单次降雨冲刷量达50t\/h2:“这是‘土失其根,水失其滞’之区,”玄真取出桃木梳,在坡面梳出细密的横向沟槽,“坡陡土松,雨水易冲,需先引水流之缓,固土壤之根。”他让弟子们采集观后的葛藤,编织成“固土帘”,沿沟槽内侧铺设,“此为‘顺坡通脉’之法,”玄真解释,“葛藤属木,能缠土固坡,让急雨变缓流,冲不散土壤,待灵草扎根后,自能成林护土。”林羽想起《太初规则》中“土有坚松,水有缓急,草木能固”的批注,与玄真的“动静相济”之道不谋而合,便让团队找来废弃的竹筐,装满坡上的碎石,按八卦方位摆在固土帘外侧:“既不阻雨水,又能挡泥沙,恰合‘过犹不及’的中道。”

山下村落的村民们挑着竹筐来了。以采药为生的王婶捧着个旧陶罐,罐身上的药草纹是她婆婆年轻时画的,“这山没毁前,我们每天能采上百斤草药,”她指着坡上的伐木道,“2018年的《山林环境报告》记载‘土壤有机质含量不足0.5%’。”林羽接过王婶递来的灵草苗,发现根部裹的陶土中混着朱砂——玄真特意调制的“固脉灵土”,“朱砂能通脉,陶土能护根,”玄真捻起一撮陶土,“山林因火伐而气脉紊乱,需以此暂稳地气,待灵草成势,自能气脉流通。”很快,周边的养蜂人、风水先生都来了,有人带来罗盘测山势,有人要帮灵草“开光”,残殿旁的空地上竟摆起了简易的法坛。

中午的日头最烈时,玄真的“固土法”显效。水土流失区的冲刷量降至15t\/h2,被冲倒的灵草幼苗重新扎根,岳工的检测仪显示此处的土壤有机质含量提升至1.2%:“你看这固土帘的纹路,”玄真指着葛藤的排列,顺着坡势倾斜15度,既导水又固土,“动静相生,方得长久,若一味挡水,反会让雨水‘水满则溢’,冲毁坡岸。”老秦扛着块平整的石板走来,石面上天然形成的纹路如八卦图:“这是当年伐木时从山涧捡的‘脉石’,”他用清水洗净石板,“道长说可将它嵌在坡顶,当‘镇山石’。”林羽与众人合力将石板嵌在坡顶,玄真洒下五谷:“《周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此石为山之骨,草木为山之毛,骨毛相依,方为完整。”

午休时,林羽跟着玄真沿山巡查。坡顶的伐木了望台早已坍塌,只剩下半截木架,架上还留着当年的望远镜;山涧的取水口被泥沙堵塞,只有细细的水流从石缝中渗出;栖真观的炼丹洞前,杂草丛生,洞口的“炼丹处”刻字已模糊不清。“此处为‘离’位,属火,火盛克木,”玄真在了望台遗址旁插上柏枝,“需种耐旱的黄柏,以‘火生土,土生木’之理,引山林气脉润化。”走过炼丹洞,洞壁的裂缝里长出丛细辛,叶片贴地生长,根系深入岩缝,“这草能‘通气脉’,”玄真摘下片叶子,“根系能吸收岩缝中的湿气,转化为滋养草木的津液,比任何灌溉都管用。”林羽想起《太初规则》中“山有脉络,水有源泉,草木能通”的记载,与玄真的“山林气脉”之说,竟如出一辙。

下午的种植转向坡底的乱石堆。林羽依玄真“分层固石”之法,底层铺碎石(属金),中层填腐叶土(属土),上层种匍匐灵草(属木),“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生金”,玄真用罗盘标注五行方位,“如此循环,方能让乱石堆成‘活土’。”老秦用铁锹在石堆间凿出浅沟,沟底铺着村民们编织的竹席:“这是‘以木固石’,”他拍着竹席,“竹属木,能锁住碎石,灵草的根顺着竹席生长,就像给石堆装了筋骨。”岳工用坡度仪检测,乱石堆的稳定性比之前提升50%:“这便是‘道法自然’的智慧,”他对比数据,“不用水泥钢筋,只借草木竹石之力,既环保又持久。”

中医药大学的师生们背着药篓来了。他们要在山林建立“林生药草园”,采集灵草样本研究其药用价值,显微镜下,杜仲的根系能分泌有机酸,分解板结土中的矿物质,黄柏的树皮能抑制土壤中的有害菌群,细辛的根系能吸收岩缝中的水分,输送给周边草木。“这些数据要发表在《中国道教医药研究》,”戴眼镜的教授调试着检测仪,“标题就叫‘道家山林气脉思想在植被修复中的应用’,让更多人知道传统智慧的现代价值。”林羽看着学生们给灵草标注五行属性——杜仲属木、黄柏属土、细辛属水,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只是种植,是在以草木为笔,在山林的大地上书写“阴阳调和”的生态篇章。

傍晚的山雨骤至,林羽与众人忙着加固坡上的灵草。玄真却立于坡顶,任由雨水打湿道袍,手中八卦镜的镜面在雨中映出山林的全貌:“《道德经》云‘上善若水’,此雨为‘通脉之水’,可助灵草扎根,无需躲避。”雨水顺着坡上的沟槽流淌,在灵草根部汇成细小的溪流,老秦抹着脸上的雨水笑:“以前下雨怕滑坡,现在有了灵草,反倒盼着雨来,这就是‘变害为利’啊!”雨幕中,坡顶的“镇山石”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灵草在雨水中舒展叶片,仿佛整个山林都在雨水的滋养下,慢慢恢复气脉的活力。

晚饭在残殿的石桌上吃,铁锅炖的山鸡飘着杜仲香,鸡肉的鲜嫩裹着草木的清苦。玄真取出珍藏的“栖真茶”,茶叶采自观后古松旁的野生茶树,用石锅炒制而成:“此茶吸山气而生,性温而味醇,”他给每人斟茶,“恰如这山林的灵草,虽生在焦土之中,却有固脉之性。”岳工从包里掏出份检测报告,最新数据显示坡上的土壤有机质含量从0.5%升至1.8%:“达到造林标准了,”他眼里闪着光,“再种半年,就能在坡上栽松树,给村民增加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