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猛脸色一变,感受到曹操话语中的杀意,色厉内荏地叫道:“曹操!你休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乃北军老人,曾随皇甫太尉征战!你区区一个……”
“拿下!”曹操根本不听他说完,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
早已准备好的曹洪和乐进应声而动,如猛虎般扑上!韩猛虽勇,但事发突然,又兼酒意未散,如何是曹、乐二人联手之敌?不过三两回合,便被死死按倒在地,捆缚起来。
“曹操!你敢动我?!我姐夫乃是……”韩猛挣扎着嘶吼。
曹操站起身,走到被按在地上的韩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铁:“军中只论军法,不论亲戚!尔等听着!”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帐内所有脸色发白、噤若寒蝉的军官,“自即日起,洛北营,只认陛下,只认枢密院军令,只认我曹操的将令!往日陋习,一概革除!违令者,犹如此獠!”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那是陛下亲赐的百炼环首刀,寒光凛冽!
“典军校尉曹操,依军法,处决违令渎职之军侯韩猛,以正军纪!行刑!”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
噗嗤!
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染红了中军帐的地面。韩猛那惊愕、恐惧、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帐内死一般寂静!所有军官都骇然地看着地上那颗头颅,看着持刀而立、面色冷峻的曹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位新来的典军校尉,绝非易与之辈!他是真的敢杀人,而且是用最酷烈的手段立威!
曹操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还刀入鞘,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更深的威慑:“将首级悬于辕门三日,以儆效尤。其余人等,各归本位,整顿部伍,明日卯时,全军校场集合,本官要亲自检阅!若有懈怠,军法无情!”
“末将遵令!”这一次,所有军官,包括那名老军校,都齐刷刷地躬身应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再无半分之前的轻视与怠慢。
曹操看着这些人,知道立威的第一步成了。但,这远远不够。杀了韩猛,只是震慑,要真正掌握这支军队,还需要更多手段。
是夜,洛北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曹操并未休息,他正在与曹洪、乐进仔细研究营中账册、兵员名簿,以及北面邙山、黄河渡口的防务细节。韩猛的血迹已被清洗,但那股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帐中。
“大哥,今日杀了韩猛,固然立威,但其背后之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曹洪有些担忧地道。韩猛能在北军如此骄横,背后定然有靠山。
曹操目光依旧停留在防务图上,淡淡道:“我知道。无非是北军旧部中的某些人,或者……朝中看我不顺眼的某些势力。他们若敢伸手,我便剁了他们的爪子!陛下将洛北营交给我,就是让我来做这恶人,来当这快刀!我们若畏首畏尾,反倒让陛下失望。”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野心与智慧的光芒:“当务之急,是尽快梳理清楚营中情况,剔除蠹虫,提拔可用之人,将这三千人马,真正练成一支能战之兵!唯有自身实力过硬,才能不惧任何明枪暗箭!”
乐进点头赞同:“校尉所言极是。观今日营中士卒,虽略显疲沓,但底子尚在。只要严加操练,申明纪律,假以时日,必成精锐。”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启禀校尉,营外有一人,自称姓郭名嘉,颍川人士,持荀令君荐书,求见校尉。”
郭嘉?荀彧推荐来的?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就听闻荀彧提及此人之名,称其有奇佐之才,只是年少放浪,未曾出仕。没想到此刻竟然主动来投!
“快请!”曹操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值此用人之际,贤才来投,无异于雪中送炭!
然而,就在曹操准备迎接这位未来重要谋臣的同时,洛阳城中,袁绍府邸内,一场关于他和洛北营的密议,也正在进行。袁绍听着心腹汇报曹操在洛北营杀人立威之事,脸色阴沉。
“曹阿瞒……动作倒是快。”袁绍冷哼一声,“蹇硕那个阉人占了上军校尉之名,如今曹操又掌控了洛北营要地……陛下这是要将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牢牢按在手心里啊。”
他对面的谋士许攸阴恻恻地笑道:“本初何必忧心?曹操骤登高位,不知收敛,擅杀北军旧将,已惹下众怒。我们只需稍加撩拨,自然有人会去找他的麻烦。这洛北营……未必就是他曹孟德的安稳之地!”
袁绍眼中寒光闪烁,点了点头:“子远(许攸字)所言极是。我们不能明着对抗陛下,但给曹阿瞒使点绊子,让他知道知道这洛阳的水有多深,还是可以的……”
夜色深沉,洛北营的灯火与洛阳城内的阴谋,交织成一幅危险的图景。曹操的典军校尉之路,注定布满荆棘。而此刻,那位名叫郭嘉的年轻人,正踏着月色,走向洛北营的辕门,他的到来,又将给这复杂的局面,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