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物资,特别是绳索、钉鞋套和岩钉,极大地提升了部队在险峻栈道上的安全系数,减少了非战斗减员。但即便如此,行军速度依然缓慢,伤亡仍在发生。
“老虎嘴”隘口,日军守军严阵以待,却迟迟不见中国军队进攻。池田旅团长率主力赶到,闻报亦是惊疑不定。
“八嘎!支那军消失了?难道他们插翅飞了?”池田暴怒。
参谋长分析:“阁下,他们可能知难而退,转向其他方向。或是……走了更危险的路径?”
航空兵侦察报告:在“老虎嘴”东北方向险峻山区发现疑似人员活动迹象,但云雾缭绕,无法确认。
池田沉吟片刻,下令:“命令‘老虎嘴’守军加强警戒,防止支那军迂回。主力部队,立即向东北方向搜索前进!航空兵继续侦察!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同时,电令周边部队,向该区域靠拢,压缩其活动空间!”
联合部队在“鬼见愁”栈道上艰难行进了整整一天。官兵们互相扶持,用绳索串联,用身体为战友遮挡寒风。共产党员、干部冲在最危险的地段探路、固定绳索。原国军官兵被游击队员的勇敢和无私深深触动。冰冷的悬崖壁上,流淌着汗水、鲜血,也凝聚着超越政见的战友情谊。当夜幕降临时,部队终于抵达栈道中段一处相对宽敞的岩石平台,得以短暂休整。清点人数,减员近百人(多为坠崖和非战斗伤亡),物资损失惨重,但主力得以保全。疲惫不堪的官兵们相互依偎着取暖,咀嚼着冰冷的干粮,望着脚下云海和远处隐约的日军篝火,目光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继续前行的坚定。
二月三日黎明,部队继续沿栈道向东北方向移动。中午时分,先头部队终于看到了栈道的尽头——一片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然而,还没来得及欢呼,负责侧翼警戒的游击队小组紧急回报:发现一支日军骑兵侦察队,约三十余骑,正在栈道出口附近的山谷中活动,似在搜寻什么!
“鬼子摸过来了!他们可能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刘久山脸色凝重。
宋希濂立即命令部队在栈道出口附近密林中隐蔽,召集紧急会议。
“出口被堵,后有追兵。我们被困在栈道和山谷之间了。”张云鹤咬牙切齿。
赵锡田分析:“骑兵速度快,我们疲惫之师,在开阔地带被咬住,凶多吉少。必须尽快解决这股敌人,才能安全进入东北山区。”
李慕华提醒:“枪声一响,必然暴露目标,引来更多日军。”
高天亮请战:“师座,刘司令!让我带‘猎影’和游击队的好手,摸下去,用冷兵器解决掉这股骑兵!速战速决!”
宋希濂与刘久山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好!高队长,行动要快、要静!半小时内解决战斗,清除痕迹!大部队做好随时突围准备!”
高天亮领命,立即挑选了二十名最精锐的队员,如同灵猿般滑下悬崖,消失在密林中。
半小时后,山谷中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和战马的悲鸣,随即归于寂静。不久,高天亮带回信号:威胁解除,缴获部分马匹和弹药。
部队迅速冲出栈道,进入东北山区。但每个人都知道,行踪可能已经暴露,更大的危险,就在前方。
部队进入山区后,不敢停留,继续向东北急行军。傍晚,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部队再次短暂休整。官兵们几乎累垮,但终于暂时摆脱了日军的直接追击。
就在这时,李慕华收到了“戚七”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最新急电,内容令人震惊:
“宋将军万鉴:据悉贵部已跳出‘老虎嘴’合围圈,可喜!然局势仍危!池田主力正全力向东北搜索,另,日军驻徽州之独立混成第X旅团一部,已奉命前出至绩溪以北设防,旨在堵截贵部与第九旅汇合!第九旅遭敌加压,前进受阻。皖南之路,恐已难行!据悉,浙西第三支队为策应贵部,已在浙赣边对敌交通线发动袭扰,然力量有限。当前局势,贵部孤悬敌后,处境维艰。万望根据实际情况,果断抉择,或继续东进寻隙,或另觅他途。切切!”
前路再被堵死!皖南会师希望渺茫!天目山联合部队,再次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这一次,生机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