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首位乃军师戏志才,羽扇纶巾,目含星斗;
次为公孙将军,铁甲森然,腰悬环首刀;
闵冉持枪而立,虎目圆睁;
樊哙手持开山斧,虬髯怒张。
右侧张燕腰挎双刀,面色沉毅;
程远志背负强弓,箭囊饱满;
邓茂持铁盾短刀,杀气凛然。
台下五万黄巾力士头戴黄巾、列阵森严,铁甲映着火光,将夜空染成血色。
其中两万骑兵马鞍上崭新的双马镫泛着冷光,战马嘶鸣间,铁蹄踏得地面微微震颤。
张角高举《太平要术》,声如雷霆:
汉室无道!百姓易子而食!
九节铜杖直指苍穹,竟迸出点点火星。
戏志才立即击鼓三通,鼓声震得檐上积雪簌簌落下。
苍天已死!
张梁拔出环首刀,刀锋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祭坛上,瞬间凝结成冰。
黄天当立!
张宝的吼声震得铜锣嗡嗡作响。
五万黄巾力士同时跺脚,声震百里,连广宗城墙上的积雪都被震落。
樊哙跃上石台,丈八蛇矛直指洛阳:
岁在甲子!
闵冉长枪刺天,大喝道:天下大吉!
五万兵刃同时出鞘,寒光将飘雪映成铁灰色。
张角突然撕碎汉旗,碎帛如黑蝶纷飞:
今日讨伐无道!某自号天公将军,敕封张宝为地公将军,敕封张梁为人公将军!
立誓推翻汉室,再造乾坤!
数十只信鸽从祭坛两侧冲天而起,振翅声如急雨,飞往各州郡。
中平元年正月初一,冀州大地朔风怒号。
广宗城外,五万黄巾力士列阵如林,杏黄大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张角身着九色云纹道袍,手持鎏金九节杖,立于三丈高的誓师台上。
身后张燕统领的十二万黑山军,头戴黄巾,铁甲映日,如黑云压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张角振臂高呼,声震四野。
五万黄巾力士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城墙积雪簌簌而落。
誓毕,大军如决堤洪水,向各郡县奔涌而去。
黄巾军首至巨鹿,城门早已洞开。
郡守崔琰率众官跪于官道两侧,额头抵地。
但见崔琰双手高捧郡守印绶,青玉印纽在冬日下泛着寒光:
下官愿顺天应人,开城投降。
张角九节杖轻点其肩,杖首铜铃叮当作响。
城中豪强甄氏家主亲自牵来千匹战马,马鞍上血迹未干,鞍鞯间还粘着几缕马鬃。
次至安平,城门守卒自缚双臂,跪于瓮城。
县尉项间挂着三串钥匙,铜匙碰撞之声清脆可闻。
他伏地痛哭,涕泪沾湿身前积雪:
汉室气数已尽,恳请大贤良师称帝!
张宝接管武库时,但见三百张柘木强弓整齐悬挂,弓弦皆已浸油;
箭簇磨得锃亮,在昏暗武库中如繁星点点。
正月初三,大军至清河。
恰逢元日佳节,郡丞竟将官袍撕作条帛,悬于城楼。
黄帛在风中飘舞,犹可见其上绣着的青鸾补子。
城中童子三五成群,拍手唱道:黄天当立岁星高,汉家官印不如蒿。
歌声清脆,却惊得檐下麻雀四散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