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交响?”这个陌生的词汇让几位老乐师都愣了一下,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李老师性子直,直接问道:“斯语小友,你说的这个‘新交响’,具体是个啥样子?跟我们现在的合奏有啥不一样?”
斯语知道,空泛的概念很难打动这些实践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必须用更具体、更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描述。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条理清晰地说道:
“首先,是结构。
我们传统的器乐合奏,大多是基于曲牌联缀或者较为简单的板式变化,篇幅相对短小,或者是由多个小段落连缀而成。
而‘新交响’作品,我设想的是采用像西方交响乐那样复杂的多乐章结构。
比如奏鸣曲式,它有明确的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主题在其中发展、冲突、变化,充满了戏剧性和逻辑力量。
或者是回旋曲式,一个主要主题多次出现,其间穿插不同的插部,结构清晰而又灵活。
这样的结构,能承载更宏大、更复杂的思想和情感内容。”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几位老乐师的反应。
周老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壶,李老师则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种陌生的结构概念。
陈老师则喃喃道:“奏鸣曲式……听起来很复杂啊。”
斯语继续解释道:“其次,是和声。
我们的传统音乐,大多建立在五声音阶的基础上,和声相对简单,更注重横向的旋律线条。
而‘新交响’需要运用更丰富的现代和声学。
让不同乐器演奏的音符组合在一起,形成丰满、立体、有时甚至是充满紧张感和解决感的和声音响。
这不再是简单的你一句我一句,而是所有声部共同构筑一个立体的、富有色彩和张力的音响空间。”
“立体?音响空间?”李老师挠了挠头,“意思是……声音要像盖房子一样,有梁有柱,有高有低,还得糊上墙,填满喽?”
斯语笑了,“李老师这个比喻很形象!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声音要立起来,要厚实,要有层次。”
“再有,就是复调与配器。”
斯语越说,思路越清晰,语速也稍稍加快,“在我们的传统合奏里,很多时候是齐奏或者主旋律加伴奏。
而‘新交响’要求不同的声部之间,可以有复杂的对位关系。
比如,二胡在拉一个旋律的同时,琵琶可能在演奏另一个与之呼应或者对比的旋律线条,笛子又可能在高音区点缀着华彩……
它们不是简单的跟随,而是独立的、却又紧密交织在一起的对话。”
他看向几位乐师,“这就需要作曲家像一位调配颜色的大师,精心安排每一件乐器在什么时候进入,演奏什么,用什么音色和力度。
这就是配器,目的就是为了形成那种立体、交织、真正具有‘交响性’的音响效果。”
他最后总结道:“而且,通过科学的声部编制和乐器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