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仆从都惊呼起来,一个穿灰衣的仆从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项少龙也往前迈了半步,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眼神里满是警惕,却没有立刻动手——他知道,林越需要自己应对,这是“融入剧情”的必经之路。
林越没有慌。他想起墨子剑法里的“卸力格挡”,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膝盖轻轻弯曲,身体重心往下沉(这是扎马练出的本能反应),右手飞快地抬起,指尖准确地扣住了赵盘的手腕内侧——那里是穴位所在,轻轻一按就能让对方力气卸去大半。他的动作很快,却很轻,没有用蛮力,只是顺着赵盘的力道轻轻一拧——赵盘的手臂顿时软了下来,木剑“哐当”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盘愣住了。他看着掉在地上的木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还没人能这么轻易地卸了他的力,就算是教他剑法的武师,也得用几分力气才能挡住他的劈砍。“你……你耍诈!”赵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他弯腰捡起木剑,这次不再用劈,而是将剑尖对准林越的胸口,猛地刺了过来——剑尖离林越的衣襟不过三寸,带着少年人的气急败坏。
林越依旧很冷静。他左脚向前迈出半步,身体微微侧转,刚好避开剑尖(敏捷属性5.2\/10的效果显现,身体反应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同时右手抓住赵盘的胳膊,手指扣在他的肘关节处,轻轻往后一拉——这个动作是墨子剑法里的“借力打力”,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却能让对方失去平衡。赵盘果然往前踉跄了两步,脚尖磕在青石板上,差点摔倒,多亏身后的仆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你敢推我!”赵盘气得眼睛都红了,挣脱仆从的手,就要再冲上来,却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盘儿!不得无礼!”
林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紫色锦袍的中年男人正从回廊走来。男人约莫四十岁,面容白皙,却透着股阴鸷,额头有几道浅浅的皱纹,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扫过林越时,带着几分审视。他腰间系着条玉带,上面嵌着块硕大的翡翠,手里握着柄象牙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图,扇柄是紫檀木的,坠着颗明珠。男人身后跟着四个谋士模样的人,都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捧着竹简,其中一个还拿着支毛笔,似乎在记录什么。
是赵穆!林越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能感觉到赵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穿透力,像是要把他的身份看穿。
“赵大人!”项少龙连忙上前,拱手行礼,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小的齐商项某,特来拜访大人,没想到让小儿惊扰了大人,实在抱歉。”
赵穆的目光从林越身上移开,落在赵盘身上,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在这里胡闹的?正厅的客人等着,你却在这里欺负仆从,传出去让人笑话!还不快给我退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盘虽然一脸不服气,却还是蔫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林越一眼,把木剑往地上一扔,转身跟着仆从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凳,石凳上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让二位见笑了。”赵穆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小儿被我惯坏了,不懂规矩,二位别往心里去。”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厅里备了茶,我们去正厅详谈,关于丝绸生意,我也有些想法想跟项先生聊聊。”
项少龙连忙拱手道谢,转身对林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林越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重新系在腰间,手指触到剑鞘上的划痕,心里却松了口气——刚才的比试,虽然惊险,却也算是“过关”了,没有改变剧情,也没有暴露身份。
跟着赵穆往正厅走时,林越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回廊。赵盘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个被打的仆从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摔碎的茶杯碎片,手指被划破了,渗着血丝,却不敢哼一声。林越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个顽劣的少年,未来会成为统一六国的始皇帝,会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而此刻的他,还只是个被宠坏的贵族子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
正厅很大,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案几,案几上放着茶具和几碟点心,点心是用精致的青瓷盘装的,有桂花糕、杏仁酥,还有些林越叫不出名字的糕点。屋顶挂着盏巨大的青铜灯,灯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里面点着十几根蜡烛,将整个正厅照得亮如白昼。赵穆坐在主位上,项少龙坐在客座,林越则站在项少龙身后,双手垂在身侧,目光盯着地面的金砖——金砖铺得平整,缝隙里嵌着细沙,被扫得一尘不染。
“项先生是齐国哪里人?做丝绸生意多久了?”赵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小的是齐国安邑人,做丝绸生意快十年了,从齐国到魏国,再到赵国,走了不少地方。”项少龙的回答滴水不漏,“这次来邯郸,是听说赵大人喜欢齐国的丝绸,特意带了些样品,想请大人过目。”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块丝绸,递了过去——丝绸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海棠花,针脚细密,是墨家分舵特意找绣娘做的,用来装样子。
赵穆接过丝绸,手指捏着布料,眼神里却没有多少兴趣,反而时不时瞟向林越,似乎对这个“仆从”更感兴趣。林越能感觉到赵穆的目光,心里却很平静——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角色”是“齐商的仆从”,只要不露出破绽,就不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弹出淡蓝色的面板:
【提示:宿主与赵盘对练,成功运用墨子剑法基础招式(卸力格挡、借力闪避)化解攻击,未造成对方受伤,符合“点到为止”原则,“墨子剑法(熟练23.6%→24.8%)”;解锁“精准卸力”子技巧(针对无章法攻击的卸力成功率提升30%),突发攻击应对速度缩短至0.4秒(此前0.6秒);当前“口才(说服)”技能未触发,建议后续保持“少言”状态,降低赵穆的警惕】
林越悄悄松了口气,指尖的紧绷感渐渐散去。他知道,这次赵穆府之行,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复杂的权谋博弈,是更危险的剧情节点,而他手里的“武器”,不仅有墨子剑法,还有对剧情的认知,以及一点点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智慧。
赵穆和项少龙还在谈论丝绸生意,话题从价格谈到运输,再谈到赵国的税负,林越站在旁边,耳朵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如何在墨家分舵站稳脚跟,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尤其是潜行和剑法),如何在不改变关键剧情的前提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他摸了摸袖袋里的桃木牌,又摸了摸怀里的剑法图谱,心里渐渐有了方向——在这个乱世,只有自己足够强,才能不被命运裹挟,才能真正活出自己的路。
正厅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长长的光影。林越知道,这场“谈话”还没结束,而他的战国之旅,也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