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蔓延着着浓重的药味。
江迢迢瞥了眼床榻上安静躺着的少年,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边的几子上,“殿下,该喝药了。”
少年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装作熟睡的模样。
江迢迢:......
殿下,你的演技未免太过拙劣。
拿起托盘的汤婆子,江迢迢十分利落地上前。
等了半刻,没听到声音,反而察觉被子被人扯住,宸王一惊,猛地睁开眼,一副良家妇女看登徒子的模样,“你做什么?掀我被子做什么?”
顶着少年满是控诉的视线,江迢迢丝毫不心虚,“殿下不是冷么?我这是给您塞汤婆子啊。”
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汤婆子。
少年耳尖蓦地红了,嗫嚅数次,却都不知说什么好。
他放开拽着蚕丝被的手,苍白的脸都有些许的红了,“哝,你放罢。”
江迢迢:......
怎么有种帮人家脱裤子的即视感?
压下这古怪的感觉,江迢迢飞快地将汤婆子塞进了冰凉的被窝,又把汤碗递到少年的跟前,言简意赅,“药好了。”
见她一点害羞也无,公事公办般,反而是他扭扭捏捏。
宸王不乐意了,总觉着自个好像落了下乘。
眼睛一转,少年就理直气壮起来,“本王手软,你来喂我。”
端着的药再过会该凉了。
僵持了不过几个呼吸,江迢迢暗骂了句娇气包,认命般舀起一勺药汤,递到少年有些颜色浅淡的唇边。
似乎是没想到她真的这般做,少年有些错愕。
但是又冷不丁地想起那些个回忆。
少年顿时又理正辞直起来。
都答应了和我合作,与我有婚约了,就是我妻了,妻子给丈夫喂药怎么了?
那记忆中,她不也满脸温柔地给文三喂药?
想到这里,他越发雄赳赳气昂昂地,甚至还自个给自个壮胆,一边喝药,一边观察江迢迢的神情,脑中不断地将她此刻的神情与那段多出来的记忆中的人儿相比。
大有一副公堂审案的严官模样。
见他脸色跟变脸谱似的,一下一个样,江迢迢有些无奈。
这祖宗又在想什么了?
一会眼神跟要杀人似的,一会又是充满幽怨,跟个怨妇一般。
没一会,药汤见了底,江迢迢将汤碗拿了出去。
正好天水也到了长生殿。
江迢迢将托盘递给了小德子,小德子机灵地便退下了,留了地方给主仆二人说话。
“小姐,您找我?”
江迢迢应声,“原本今日还打算去见你哥他们的,现在我走不开了,直接让他们过来这里见我就是。”
天水一愣,“小姐,你这般做岂不是......”将我们的人都暴露了?
谁知,江迢迢冷笑一声,“无事,我们再谨慎也掩盖不了多久的,有心人迟早能挖出来。”
以前,她只是一个孤女,不引人注目,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无声无息地做些什么一时间不会有人在意。但今日大长公主府那般阵仗,只怕现在是已经有许多人在查探她的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