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香泛兴致冲冲颔首,“没问题!”
转身,便往里而去,问正指挥着人布置的许弦月要纸笔了。
许久之后,小姑娘才带着三人回来。
远远地看到人,在旁边无聊把玩毛笔的姚香泛精神一振,“迢迢,人来了。”
原本在写孟悝说的方子的江迢迢手不停,轻轻嗯了一声。
不一会,人到了近前,孟悝要求写的方子也写好了。
她吹干,递给了在等方子的人。
等江迢迢说完注意事项,那人便道了谢离开了。
天水扶着一上了年纪的老者,“小姐,人接来了。”
那小姑娘目露期待,牵着大概是她阿爹的男子。
“姐姐,这是我阿爹、阿爷。”
江迢迢颔首,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凳子,“二位请坐。”
二人有些拘谨地坐下。
老者满是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小孙女实在胡闹,打扰了你。”
显然,老者也同其他人一般,看着年纪如此轻的少女,有些迟疑和不信任。
而立之年的男子,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所想只怕也是一样。
病患不信任医者,这是治病的大忌。
江迢迢温声开口,“我虽年纪轻,但是我师父之前常带我去帮军队里的人看诊。我记得有一日,大概连续看了二十号人。”
老者一愣,似乎是没想到。
少女继续说道:“当时,我看到那些伤口,觉得当军人,是真的难。每日都是新伤累旧疾的。”
二人蓦地,就想起了那些个刀头舔血的日子。
“直到昨日——”
她目光悠远,“我回家的时候,发现门户换了一个有腿疾的人。我有些诧异于他速度仍不亚于正常人,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也是军人,只是因为腿疾,处处艰难......”
男子低垂,下意识地看向断了筋的手。
老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他们这般的人,何其多?
每年都有人死,有人伤残,有人离开军队。
他们这般能捡回一条命的,实属不易。
小姑娘不是很明白这位姐姐为何在说别人的事情,而不给阿爹和阿爷看看。她眨了眨眼,看了看沉默的阿爷和阿爹,有些着急。
她忍不住催促,“阿爹,你快给姐姐看看你的手!”
一声催促,让老者和男子如梦初醒。
男子宠溺地看了眼小姑娘。
也罢,看看也行。
他伸出了那只伤了的手,撸起袖子。
手上的伤疤狰狞不已。
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丑陋不已。
余光却忍不住观察对方的神色。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看着也就比自己女儿大个五六岁的样子。
虽然这小姑娘说她已经给许多军人看过诊了,但下意识地会怕对方露出厌恶或者是害怕的神情。
江迢迢面色沉静,似乎是见怪不怪。
倒是身边坐着的姚香泛暗暗抽了口气。
这么长的疤痕,这是得多大的刀砍的啊?
而且斑驳交错,大大小小的伤疤看着有十道往上。
见小姑娘稳重不已,男子心里倒是又安定了几分,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些伤,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