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门口,老管家恭敬地敲了敲紧闭着的大门。
咯吱一声,殿门被缓缓打开。
一面红齿白的少年面带微笑地给几人行了一礼,“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各位请。”
为首的贵夫人翠髻上斜插着一只凤凰金簪,身上披着的狐裘洁白无瑕。她微微颔首,没说什么,率先跨进殿内。
殿内奢华至极,温暖如春,却未见到想见的人。
门在后面被关上。
殿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的少年已然不见,只剩下她们三人。
贵夫人神色淡然,缓缓走到摆好茶点的地方落座。
身后的夫妻二人压制住着急的心情,也跟着在一旁落座。
“让姑祖母久等了。”
话音刚落,三人就见宸王嘴角噙着笑意,从山水屏风后转出,缓缓走到主位上落座。
贵夫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窦太主眉目一拧,“宸王,本宫来做什么,你应当知道。”
接着,她们就见那传闻中嗜杀的少年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姑祖母说的,可是本王的小医女?”
他的小医女?
将她的外孙女儿说成是她的医女,宸王是想做什么?
窦太主眼中带了丝凛冽。
坐在不远处的荣安一脸紧张,按耐不住开口,“她,她在吗?”
萧恒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镇定。荣安张了张口,最终在自家母亲警告的眼神中,怯懦地闭上了嘴。
她冷哼一声,“本宫不知自个的外孙女竟然成为了,你的医女?”
面对诘问,宸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甩了甩手中的香囊,“姑祖母神通广大,想必已经十分清楚,何必再问?”
“宸王想要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直说就是。”
眨了眨眼,俊美过头了的少年一脸委屈,“姑祖母,我能做什么呢?您可冤枉我了。可她是许医正的徒儿,帮忙治疗我的病,一时间离不开,也是正常的嘛。”
眼中闪过一丝气愤,窦太主深呼了一口气,“你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吗?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会好好照顾她?”
“姑祖母,天地良心,本王可是真没亏待她。不说一路上的保护,还有日常吃食,那是我吃什么,她吃什么的呀。这短短几个月,她原本瘦弱的身子现在都壮了不少。”
少年直直喊屈,细数着他做的好事,看起来委屈得不行。
窦太主嘴角一抿,面色终究是柔和了些。
在屏风后听着的江迢迢,撇撇嘴。
是没亏待,但老是让她做这个做那个,抢她的东西,还威胁她来着。
劣迹斑斑,不一而足。
窦太主微微叹气,眼角的皱纹越发的明显了,“竟然如此,她为何,不回来?也不与我们联系?我们这些牵挂着她的亲人,为何不见?之前,她说会早日回来的。”
宸王瞥了眼屏风方向,默了默,才压低声音道:“可能是近乡情怯吧,不知如何与你们相处。”
注意到宸王的动作,萧恒心中一紧,视线也忍不住转向那屏风。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良久,窦太主才眨了眨眼,逼退眼角的泪意,露出了一个慈蔼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遵从她的意思慢慢来吧。我们不着急的,总之,我们会一直等着,等她回家。”
萧恒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父亲知道你在听着的,母亲和父亲会一直等着你,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蓦地,正低头擦泪的荣安郡主一愣,抬起头来,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去。
是屏风。
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里满是悲伤与思念,“你在,是吗?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