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完身上的消毒水,众人又被鬼子驱赶着往另一间房走。那房间里堆着一堆灰扑扑的囚服,布料硬得像晒干的麻袋片。
张嘎抓起一套套在身上,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生疼,他咬着牙攥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晚,非得把这鬼地方掀个底朝天不可!
而另一边,刘刚、王胜志带着三个会日语的游击队员,正跟着一名鬼子士兵往宿舍区走。穿过两排红砖房,眼前出现一片单独的小院,门口挂着“士兵休息区”的木牌。
刘刚眼角的余光扫过王胜志,两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懂——就等天黑,找机会动手。
刘刚悄悄摸了摸衣兜,里面揣着张嘎特制的迷药,药粉在一个瓷瓶里,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昏睡大半天。
进了宿舍大院,鬼子指了指最东头的房间:“三口君,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去忙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几人站在院子里犯了难——他们哪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和床铺的位置”?
刘刚示意大家别慌,他随意选了间虚掩着门的房间推门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靠墙摆着四张大通铺,三个鬼子正躺在床上打鼾,看那样子是上夜班的鬼子。
刘刚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
“怎么办?就耗在这儿?”一个游击队员压低声音问。
刘刚往屋里扫了一眼,突然有了主意,凑到王胜志耳边低语:“你们再外面等着,我有办法应付。”说完便大大咧咧地走到最里面的铺位,“扑通”一声躺了下去,四肢张得像个“大”字,动静闹得不小。
上铺一个鬼子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床铺上多了一个人,他有些生气的,又瞅了瞅刘刚,顿时愣住了。
他认出是三口中尉,赶紧从床上爬下来,站在地上局促地说:“三口中尉?您怎么睡这儿了?您的军官宿舍是单人房,比这舒服多了……”
刘刚慢悠悠地偏过头,脸色猛地沉下来,声音透着股不耐烦:“我躺哪儿,还要向你汇报?”
那鬼子吓得一哆嗦,生怕这位“中尉”动怒,赶紧并拢双脚鞠躬:“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您的房间在那边,床铺比这里舒服多了……”
“我累了,身体有些不舒服,走不回去了。”刘刚故意拖长了调子,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那鬼子说,“给你个机会,把我背回我的房间,放到我床上,今天你对我不敬的事情就算了。”
那鬼子心里直犯嘀咕——今天这个三口中尉是怎么了?
又犯什么病了?
可在等级森严的日军里,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哪敢反驳?
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赶紧穿上鞋蹲在床边:“嗨!请中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