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不敢回头,他深知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可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只能轻微地动了动被儿子抓住的胳膊,以此来传达一个信息:“没事。”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突然,远处传来一个模糊的呼喊声。那两个鬼子听到后,回应了一声,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闲聊,转身离开了这里。
两人走后,王贵父子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了一会儿,在确认两个鬼子确实已经走远,周围再无任何动静后,王贵这才艰难地对儿子说道:“儿子,你先站起来,活动活动,然后再把我扶起来。”
然而,此时的王贵腰部的疼痛已经达到了顶点,双腿麻木得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根本站不起来。
每动一下,那钻心的疼痛就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冷汗直冒。王贵咬着牙,低声对儿子说道:“儿子,你……你背我,咱们赶快走。”
王金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父亲背在背上。王贵强忍着剧痛,一手拿着手电筒,为儿子照亮前方的路。父子两人沿着来时做好的标记,开始了艰难的返程。
这一路,狭窄低矮的地方比比皆是,王金不得不背着父亲,手脚并用地爬行。他的膝盖和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很快就磨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带父亲离开这里。
王金的体力在这艰难的爬行中迅速消耗,每走一段路,他都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但他知道,父亲还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自己不能停下。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坚持,每隔一会儿,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稍作恢复后,又继续艰难前行。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父子两人回到了起点。当王金背着父亲跨出排水管道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整个人虚脱般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当他们回到库房,徐老倪等人看到父子俩这副模样,都被吓坏了。王贵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血口子,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一口血。王家另外的三个儿子也围了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眼中满是担忧,焦急地问长问短,关切着父亲和大哥的状况。
徐老倪一眼瞧见王贵的惨状,心中暗叫不好,深知必须尽快送他就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心急如焚地转头,大声对王胜志、张嘎以及王家另外两个儿子喊道:“快!赶紧开车把王贵送往医院!动作要快!”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七手八脚地将王贵抬上了车。
就在车子即将驶出库房时,徐老倪又匆匆追了上来,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几叠美钞,塞到王胜志手中,郑重其事地说道:“万一遇到事情,就拿这些钱打通关卡,务必保证王贵能顺利到达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