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就像今天一样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只要车一停下来,我们趁机动手。”
吴青摇摇头:“不行。76号的人警惕性很高,这种小把戏骗不了他们,到时候恐怕我们会有伤亡。
这时,徐朗和李淼回来了。赵峰手里捏着枚玉坠,兴高采烈的说道:“找到了,就在糖画摊子底下,被糖浆粘住了,巡捕没发现。”李淼补充道:“我们顺便看了看极司菲尔路,76号门口的宪兵比平时多了一倍,荷枪实弹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吴青接过玉坠,放回看了看然后还给徐朗:“收好,下次别再带出来了。”他把话题拉回周佛海身上,“我琢磨着,可以从他的饮食习惯下手。
周佛海爱吃功德林的素斋,每周五会让公馆的厨子去买,每次都是下午四点,从愚园路走到静安寺路的功德林分店,来回要半个时辰。”
徐老倪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在素斋里动手?”
“是的。”吴青笑了笑,“他的厨子叫老王,是本地人,家里有个老娘在乡下。上周他老娘生病,老王想回去看看,被周佛海骂了一顿。
你们想一想这个老王会不会心里恨死这个周佛海了。
“我们先让张嘎去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动手的机会,如果没有再想别的办法。
张嘎点头:“这个办法可行,先试一试再说。
如果没有机会,吴青又指向地图上的另一个点,“周佛海每周日上午会去跑马厅,他喜欢赌马,每次都坐在二楼的贵宾包厢里。
那里虽然人多,但守卫大多是跑马厅的保安,不如76号的人专业。我们可以混进去,扮成服务生或者赌客,趁他下注的时候动手。”
徐老倪摸了摸下巴:“跑马厅的贵宾包厢要会员才能进,而且进门要查贵宾卡。我们怎么混进去?”
“我有办法。”乔四突然说,“我有一个同乡以前在跑马厅当马夫,上个月被辞退了,手里还有套服务生的制服。
吴青点点头:“那就双管齐下。张嘎负责接触老王,乔四去联系你同乡,摸清跑马厅的路线。
王胜志你带两个人,去常德路口的钟表铺和茶楼看看,能不能租下二楼的房间,就说是做绸缎生意的,要长期租。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周佛海比陈公博狡猾,这次行动必须更周密,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夜色越来越深,院子里的炭盆渐渐熄了,只剩下一堆暗红的炭火。八仙桌上的地图被众人的手指戳得发皱,上面的红圈和路线却越来越清晰。
远处传来巡捕房的警笛声,从公共租界方向往虹口去,大概是还在追查下午发生的血案。
但院子里的人谁也没在意,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张地图上。
堂屋里的灯,映着众人脸上的神情——有疲惫,有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