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已被我梳的很顺滑。
然后,楼心月合上了话本。
直起身子。
放下了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我还在给她梳头发。
“王随安。”
“师姐你说,我在听。”
楼心月背对着我,忽然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刃口极薄的小刀,“当啷”一声,甩在了石桌上。
嗯???
这……
这是干什么?!
“师姐……?”
“自己动手吧。”
“!?”
这一次换我的身子震了一下。
我都没敢搭茬!
动哪里?!
“她亲了哪里,就割哪里。”
呼……
吓我一跳!
“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那就让皎皎帮我。”
楼心月回过头,狠狠的斜了我一眼。
一把抄起小刀。
足尖一点,转过身子,正对着我,抬起穿着绣鞋的小脚,不轻不重地踢了我小腿一下。
“蹲下。”
我便蹲了下来。
楼心月瞪着我:“亲你哪了,指出来!”
我指了一下右脸。
楼心月眼睛微眯,手指一动,小刀在她掌心一转,瞬间捏住刀尖,用刀把狠狠地敲了一下我脑袋。
“王随安。”
“师姐。”
然后她就没说话了。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的眼圈很红。
楼心月看着我。
垂着目光,她的语气很平静——她的语气向来很平静。
“我只是不计较,不是不在乎。”
“皎皎……”
“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以后不许吓我了。”
“不吓你。”
然后楼心月抽出手,又用刀把敲了一下我的头。
“给我挽头发。”
“好。”
花好月圆。
……
良辰美景。
玄枵山。
玄枵山有很多的山峰。
山峰上,也有很多美景。
上观霄汉,下垂沧溟。
疯婆子已经不再疯。
不疯的婆子,也不再说话
她已无话可说。
身上也不再是破烂的黑袍。
而是归一剑派的束袖劲装。
她也已很老。
脸上布满风霜。
背上驼着韶光。
蹉跎岁月,青春不再。
她以为,在八千坪上,自己会死。
所以烧干了灵力,也牵动了旧伤,换得一夕清醒,转瞬芳华。
但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
甚至……
周鹏也没有死。
他的伤已经好转,已能行走,只是气血有亏,根骨受损,尚需静养。
可她的伤已好不了。
多年来,凭灵力压制七情。
然而一夕之间,七情蚀骨,她也失了修为。
但她并不在乎。
因为,她醒了。
醒了。
她就是苏情。
自那日以后,许多弟子会找她。或是来慰问,或是来请教,又或是……她有一个徒弟,看她的目光,出现了小小的异样,有了些许情思。
不过很快就又被她这离火的身躯烧成飞灰。
她与华无声之间的矛盾,也好了不少——因为她已懒得再去争。
失了她,失了大旗,“离火”的势力自无法再与掌门分庭抗礼。
没了利益纠纷,自然也不会有矛盾。
而华无声却并没有痛下杀手,这让她很意外。
悬崖上,长风猎猎。
沧海上,明月孤悬。
说起来。
她到底在争什么呢?
修仙修仙。
修了一百五十年,却尽是争权夺势,好勇斗狠。
明明已过了蜕尘,羽化登仙,却又落于凡尘,壅于俗世。
一百五十年来……
杀人夺命,罪业滔天。
那日,她是真的求死。
苏情。
拄着拐杖,目光深深。
都死了。
岳含章死了。
何三四死了。
她却还活着。
“……周鹏还活着。”
“……他活着,是因为还有事要他做。”
她也活着。
也许,也有她要做的事。
比如……
她发现了一个小弟子。
阮一。
“做我的关门弟子,你不愿意?”
“不、不是!只是、只是我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外门弟子……”
她很欣赏这个小弟子的剑法。
很扎实。
只是这个小弟子在擂台上累倒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他体力不济,但眼下看来,他的筑基很夯实。
这就很有趣了……
阮一刚醒。
一醒就被门派大长老说要收为关门弟子。
多少受宠若惊。
“长老我是怕……无缘无故,被长老收做关门弟子,受人口舌。”
苏情忽然笑了。
真是笑话。
这么多年来,整个蓬莱仙洲,谁敢乱嚼她的舌根?!
……
“师兄……离火长老真的和五华长老有一腿么?!”
楚小萤的一个问题,让韩束沉默了。
姜凝在等答案。
燕歌,似乎也在等答案。
韩束认真思考了许久——
“小萤,要不还是跟师兄回六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