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的菜快做好了。
韩束去叫小师妹她们。
而我也快完工了。
终究还是没忍住……
就像当你穿了一身新衣服,就想收拾一下自己的小屋子,收拾了自己的小屋子就想收拾一下小院子,收拾完小院子,再帮师姐收拾屋子……
扯远了。
总之。
当我雕出来这个凤梨屋的户主以后,彻底激发了我的创作欲望!根本闲不下来!
我给整个屋子进行了装潢。
免费整装!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三师兄这套厨刀真的是太好用了!
要不要长期征用啊?
以二师姐的名义?!
反正三师兄是绝对不敢找二师姐索要的。
给这个凤梨屋做了硬装,软装,总之是根据小师姐那个梦一比一复原了一下,等小师姐把烟囱掏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沈鸢的小脸堵在烟囱上,震惊的看着我做的内部装潢!
“哇喔——!”
我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沈鸢还在把脑袋往烟囱里探。
“小师弟,你好棒喔!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没想到你这么知道!你修的这么好,反而让我觉得外面缺了点儿什么。”
小师姐又用力的往外把头拔了出去,左右看一眼,又把小脸伸了回来。
“小师弟,我知道了,我觉得这个大蛋糕有点儿孤独……我们在旁边再……”
我认真道:“小师姐。我现在想问,姜凝吃什么?”
我刚问完,就看见小师姐偏过小脸,下意识的咬了一口烟囱内壁,在那里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我。
我:“……”
这个画面太颠了。
我默默的退出来,悄悄的把门关上。
小师姐从梯子上一跃而下,轻盈落地,咧着嘴巴,露出大板牙,腆着笑脸:“嘻!”
看着小师姐满脸的蛋糕渣。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
“小师姐,你的脸全脏了哦。”
小师姐一怔,把刮刀丢到奶油桶里,闭着眼睛双手在脸上飞快的掸了起来。
我准备回谷雨院。
“小师弟,你要去哪?”
“回谷雨院叫师姐起床。”
“喔。”
“咦?你这么乖?不拦我?”
小师姐弯起那双月牙儿般的笑眼,带着点狡黠和得意:“我知道哦,有句话叫‘太过头不太好’!”
我猜是过犹不及……
小师姐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是吧是吧,是不是突然觉得小师姐也很好?”
“小师姐一直很好。”
“嘻嘻!”
她太得意了。
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听了一声“哎呦”,便回谷雨院。
期间途经广场时,不知道四师兄什么时候离开了食堂,正在给四只傻鹤套衣服。
是大花布做的棉袄。
甚至还有细长的棉裤……
四只傻鹤一动不敢动——它们被一圈圈雷法捆着身子,动弹不得。就像杀鸡一样。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我便转入了竹林小径。
月光如水。
进了月亮门,本以为楼心月还在沉睡,却发现她已然起身,正坐在我那张柔软的云床上。
她双手拄着床沿,纤细的脚踝轻轻叠在一起,悬在云床边缘,瓷白雪腻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荡着。
每一次轻晃,都带起宽松的素色裤脚,抖落出一截光滑如脂、线条优美的小腿肚。
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着,像几颗饱满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双眼木木的。
失焦地望着前方虚空,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懵懂和慵懒。
她正在尝试开机。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略显单薄的练功服,领口已有些松垮,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莹白如玉的颈窝和精致的锁骨。
锁骨好似盛了一捧月色。
我就坐在了石凳上。
直到楼心月打了个呵欠,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这才算开机完成。
开机速度成功击败八荒0.01%的修士!
“随安。”
“师姐。”
“我袜子在哪里?”
“在枕头旁边叠着。”
“哦……”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手指随意地一勾,我屋子的窗户便无声落下。
紧接着,屋子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她在换衣服。
然后是洗漱的声音。
再然后,她又洗了头。
“随安。”
“师姐?”
“把我屋子里的花露拿过来。”
“已经拿过去了,师姐,就在水盆前面的矮几上。”
“嗯?我没摸到,在哪?”
我现在不太敢和楼心月独处,有些心虚。
“师姐……”
“啊,我摸到了。”
又等了一会儿。
门开了。
穿戴整齐的楼心月走了出来,用一块素色的毛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发梢还在滴着水珠。
她径直走到石凳前坐下,理所应当地把玉梳递给了我。
翘起二郎腿,脚尖勾着那只小巧的绣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一手拄着脸颊,另一只手翻开了话本。
我起身走到她身后,打开她头上的毛巾,将那一头湿发小心的托起来,免得凉到她的脖子。
用指尖凝聚起柔和的风旋,仔细地帮她吹拂着发丝。
“师弟。”
“师姐。”
“你知道我怎么醒的么?”
她晃着脚尖。
很悠闲。
虽然我站在她的背后。
虽然我在给她吹头发。
但我感觉的出她在故作悠闲。
“我或许知道你怎么醒的。”
“说说看。”
“大概是心率监听报警了……”
“真聪明。”
楼心月若无其事的翻了一页话本。
她的头发已经吹干。
我便拿起梳子,开始给她打理头发。
梳子从头梳到尾。
楼心月看的话本又换了。
好像是一个重生题材的话本。
扫了一眼。
大概是讲一个小修士重生抢了一堆美女替他上班的话本……
楼心月忽然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有。”
楼心月的身子,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颤。
她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她很紧张。
拄着脸颊的手指,指节微微用力,泛起了白。
“我被小师姐啄了一下脸。”
楼心月没有动。
没有回头。
也不再悠闲的晃着脚。
她的目光还落在话本上。
但她已然看不进话本。
过了一会儿。
楼心月平静道:“你是觉得,用’啄’这个字,没有那么大负罪感是么。”
“英明无过师姐。”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