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纸人”，在这瘴气里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叁”突然开口：“这二人身沾因果，杀了带走。”
伍：“得罪。”
罪字出口，伍突然便出现在我二人面前，一只漆黑干枯毫无生机的手，并指如刀，划向我的咽喉。
“敕令！”
突听“叮”的一声，金石交击，纸人又凭空出现在三丈开外的树梢上。
我的脚前多了两根手指。
冯凭手持土黄阔剑，渊渟岳峙，稳若泰山。
伍又已飞身而下，干枯的双手，仍是十根手指，直直插过来。
冯凭踏前一步，挥起阔剑，剑锋未至，伍忽然身子一震，身体却似是被大石压住，猛地砸在地上。
剑锋落下。
“嘶啦”一声，如同裁纸一般一颗头颅咕碌碌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冯凭蹙着眉头，横剑在身，戒备着其余纸人。
这时地上伍的脑袋竟又出声：“六如剑。蓬莱六如剑派。”
壹：“拾玖。”
突兀一声闷响“咚”。
冯凭身子猛地一晃！
“冯仙长！”
冯凭面色潮红一片，竟是摇摇欲坠，身形不稳，把阔剑倒插于地，这才站住。
我回头看向拾玖，拾玖垂着双手，立于原地，动也未动。
又是一声闷响。
“咚！”
“咳——！”
冯凭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可这周围除了闷响，什么也没有，拾玖没有动，其他纸人也没有动，就连地上的伍也没有动！
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树未动，树枝未动，又是一记闷响！
“咚！”
这一声远胜之前，我再扭头，冯凭如遭重锤，整个人都往前不自主的冲了两步才止住身形。
冯凭用手背抹去嘴上血渍，睁着赤红双目，站直了身子，嘿然一笑：“该我了！”
拔出阔剑，往天上一抛，手掐法诀，阔剑悬空，踩在树梢上的壹身子一僵，随后便栽了下来。
“不动山！”
八个纸人齐齐跌倒，匍匐在地，似有无形巨石在背，想要挣扎起身，却又再次被镇压在地上。
冯凭扭头道：“我有负师兄所托，无力护你出林，兄台吉人天相，必能逃得升天，出得此林还望兄台去六如剑派，替我向师门禀明情事！”
壹挣扎着撑起半身，抬起头，语气平淡：“道友想的过于多了。”
“咚”！
又是一声！
我的胸口猛的一沉，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连退数步，腿下法力，扎下马步，稳住身形。
刹那间，福至心灵，竟觉神清气爽，悠闲自在，身若轻舟曳于平湖，任风起，随波去，脑海间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是……
“咚——！”
闷响再起，心有所觉，几乎下意识的对着所感方向，撤步冲拳！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在心里大声唤出此招名字——
师姐，对不起，这名字实在太霸气，说出来我怕吓坏他们……
一拳轰出，果有无形之物被击中，空气中突然出现蛛网碎纹，随后掉在地上。
“哇啊啊啊啊！”
对面拾玖突然发出惨叫，他的胸口处冒出阵阵黑烟，火光自其胸口出现，向周围逐渐蔓延，一息之间，拾玖便被大火包裹化作飞灰。
地上，是碎成三瓣的琉璃石。
我现在不知道是我这苦练七日的招式厉害，还是这心脏太脆，但我清楚知道，右手断了。
说不好骨头断成了几截，只是垂在身边像跟面条一样。
“原来兄台也是修士！旦夕筑基，可惜可……”
呃……
老哥，你别说话了，你现在说一句话，喷一口血，我怕你呛到，维持不住你这法术……
“冯凭！”
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线，飞过冯凭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