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
路明非的暴起发难毫无征兆!
几乎在那面具男话音刚落的瞬间,路明非眼中的黄金瞳骤然炽亮
他脚下松软的腐殖质猛地炸开一个浅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手中那柄无格长剑划破潮湿的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西装面具男的咽喉。
擒贼先擒王!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破局之法!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在龙血强化的身体机能和意能带来的加持下,剑尖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然而——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目标的前一刹那一道深灰色的影子,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瞬间闪现般突兀地插入了路明非与面具男之间。
那是一个斗篷人!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格挡动作,只是简单地、看似随意地抬起了一只包裹在灰色布料下的手臂,然后——
一拳轰出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重锤砸实心轮胎的巨响爆开。
路明非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力量顺着剑身猛地传来!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打在血肉之躯上,更像是迎面撞上了一辆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
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无格长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几乎要脱手飞出。
整个人如同被高速抛出的石子,完全失控地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了两根碗口粗的松树枝杈,才重重摔落在十几米外的落叶堆中,溅起一片枯枝败叶。
“噗——!”
路明非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出,胸口如同被震裂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好恐怖的力量!
这绝不是普通的混血种或者死侍能拥有的力量!这些斗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那个出手的斗篷人,在一拳轰飞路明非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沉默地退回到面具男身后阴影中,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那灰色的斗篷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褶皱。
“啧啧啧……”
戴着白色面具的绅士发出遗憾的咂舌声,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虚伪的惋惜
“年轻人,总是这么冲动。看来卡塞尔学院的礼仪课,需要加强一下了。”
他甚至没有多看被击飞的路明非一眼,仿佛那只是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令人绝望的局势上。
而此刻,楚子航和汉高也动了。
在路明非冲出的瞬间,他们就明白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楚子航的目标同样是那个面具男,村雨带起一道冰冷的弧光,直斩而去,汉高则怒吼着举起冲锋枪,试图进行火力压制,为楚子航创造机会。
但是,其他的斗篷人也同时动了。
他们如同鬼魅般缠了上来,速度、力量都远超之前的那些打手!
汉高射出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竟然发出了如同击中坚韧皮革般的闷响,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反而被两个斗篷人迅猛地近身,沉重的拳脚如同狂风暴雨般砸来,逼得他只能狼狈地闪避格挡,再也无法开枪。
楚子航那边更是陷入了苦战。
三名斗篷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缠住了他,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攻击角度刁钻狠辣,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楚子航的村雨虽然锋利,每一次碰撞都能在对方手臂或武器上留下深痕,但这些斗篷人仿佛没有痛觉,悍不畏死,攻势丝毫不减。
冰冷的刀光与灰色的身影高速交错,金属撞击声和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楚子航一时间竟被完全拖住,根本无法突破!
整个林间空地上,瞬间陷入了混乱而激烈的缠斗。
卡塞尔一方三人,几乎每人都在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瞬间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而就在这时——
那戴着白色面具的绅士,似乎对周围的激烈战斗完全视若无睹。
他好整以暇地、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把造型精致、线条流畅的银白色手枪。
他并没有指向任何正在战斗的人,而是随意地、甚至带着一种悠闲的姿态,将枪口缓缓抬起——
对准了那个被路明非推开后、吓得呆立在原地、小脸煞白、浑身发抖的小女孩——艾米丽
“不!!!”
汉高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一个斗篷人一记沉重的侧踢狠狠踹在腰侧,闷哼一声倒跌出去。
楚子航眼神冰寒如万载玄冰,刀势骤然变得更加凌厉疯狂,试图强行突破,却被另外两个斗篷人死死挡住,刀锋划过对方的身体,带起一溜火星,却无法瞬间摆脱。
路明非挣扎着刚撑起半个身子,就看到那致命的枪口对准了艾米丽,瞳孔骤然收缩,嘶声怒吼
“混蛋!你敢!!!”
但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面具男似乎很享受他们这种绝望而愤怒的反应。
他发出低低的、愉悦的轻笑,枪口稳稳地指着艾米丽,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棵松树下,气息奄奄、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的约翰身上。
那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清晰地传入约翰耳中
“看啊,约翰……看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
“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你拼上性命、甚至不惜变成怪物也想保护的小东西……是怎么在你面前……像一朵小花一样被轻易掐掉的。”
他的语气轻佻而残忍,每一个字都像毒针一样扎进约翰的心脏。
“我说过,我很欣赏你带来的‘惊喜’。”
“但现在,我发现……我更欣赏你此刻的表情。”
“这种绝望……这种无能为力的愤怒……真是太美妙了……简直堪称艺术!”
他微微歪头,仿佛在欣赏一幅杰作。
“告诉我,约翰……抱着你那可笑的‘赎罪’念头走到尽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连最后一点微弱的光都要因你而熄灭……”
“这种感觉……是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枪口,稳稳地指着艾米丽的额头。小女孩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睁大了那双纯净的、充满恐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
面具男的手指,缓缓地扣上了扳机。
他在等待。
等待约翰彻底崩溃。等待欣赏这最终极的绝望。
林间的战斗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死亡,从未如此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