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织着,把碎石路浇得发亮。
酒德麻衣的刀还没归鞘,布都御魂的刃尖垂在地面,溅起的水花顺着冷铁往下滑,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她没再看刑天铠甲,那双裹在战术靴里的脚却微微分开,保持着随时能突进的姿态
这是忍者面对未知危险时的本能。
“你对我们没有恶意,对吗?”
她先开了口,声音在雨幕里显得有些发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试探。
“刚才没下死手,是因为他?”
她朝路明非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靴尖碾过一片碎玻璃,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刑天铠甲的复眼在雨里亮着幽蓝的光,没点头,也没摇头,像尊沉默的金属雕像。
对方此时连呼吸的起伏都被铠甲严严实实地裹着,仿佛里面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块没有温度的合金。
“你是哪一方的?”
酒德麻衣又问,往前挪了半步,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守夜人?还是……某个古老的炼金世家?这种程度的活灵铠甲,就算是秘党藏品库也找不出第二件。”
她刻意加重了“炼金”二字,视线扫过铠甲的肩甲,那里还沾着死侍的黑血,正被雨水冲成淡褐色的痕迹。
而铠甲依旧沉默,那复眼的光纹没晃过半分,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懒得回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敌意都更让酒德麻衣感觉十分窝火
她习惯了用刀或话术撕开对手的防线,可这副铠甲像块捂不热的顽石,连条缝隙都不肯露。
“护着路明非,是为了什么?”
酒德麻衣又问,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敲了敲
“你们是一伙的?还是说……你是来抢祭品的?”
铠甲的肩甲微微动了一下,不是回答,更像在调整重心。
但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酒德麻衣的眼睛
他在护着身后的路明非,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姿态,也透着明确的保护欲。
“连话都不会说?”
酒德麻衣挑眉,语气里带了点嘲讽
“是炼金阵没刻全,还是龙类造物都这么蠢?”
耳机里突然传来苏恩曦的嗤笑
“麻衣,你跟块铁疙瘩较什么劲?”
酒德麻衣没理她,目光扫过铠甲腰侧的召唤器,那里的金属纹路在雨里泛着冷光
“核心能量源藏得挺深……是用的次代种的贤者之石?还是更稀有的东西?”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雨声。
“行,你不说就算了。”
“苏恩曦,还没查到能量源关联?”
她对着耳机低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都御魂的刀柄。
“查个屁!”
苏恩曦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炸出来
“这玩意儿的能量反应跟龙族炼金阵半毛钱关系没有,倒像是……像是某种自持力场?老娘的天演都快被它的数据流搞崩溃了!”
酒德麻衣啧了声,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转身走向还瘫在碎石堆里的路明非,后者正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校服裤膝盖处磨破了个洞,露出的皮肤上沾着泥和血。
“伤得重吗?”
她蹲下身,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没了刚才挥刀时的戾气。
指尖刚要碰到路明非的胳膊,少年猛地一缩,像只受惊的兔子,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没、没事……”
他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盯着自己磨破的裤脚,不敢看酒德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