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钧并不反驳,只是淡淡道:“团座,我们确实用过晋绥军的补给,可打仗的时候,我们也从没含糊过,冲锋陷阵哪次落后了?”
“彼此之间早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更何况,中央军借抗战之名打压杂牌部队,排挤异己,这是明摆着的事。
我们若继续留在晋绥军,迟早被当成炮灰推上火线。”
“我们不想白白送死,自然要另找出路。
而且……我们也不是真心要做汉奸。”
一旁的张富贵也跟着附和:“是啊团座,您看吴三桂,历史上不是都说他是大汉奸吗?说是他引清兵入关,导致明朝覆灭。”
“可后来呢?他在云南休养生息,暗中积蓄力量,时机一到,照样举旗反清!我们现在走的就是这条路——暂时低头,只为将来反戈一击,这是韬光养晦之策!”
不得不说,这两人歪理连篇,嘴皮子利索得很,脸皮更是厚得出奇,竟敢拿自己比作历史人物!
楚云飞冷冷扫视二人,一字一句道:“钱伯钧,张富贵,你们要走这条路,我楚云飞绝不拦着。”
“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日后沙场相见,刀枪无眼,各凭本事便是。”
“但是——”他语气陡然加重,“你想带着整个一营近两千兄弟一起投敌,这件事,我楚云飞绝不会答应!”
如果只是钱伯钧和张富贵个人叛变,对楚云飞和整个358团来说,影响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毕竟两人虽有能力,也正是因为有些本事,才能担任主力加强营的营长。
可若是整建制倒戈,那就是动摇军心的大事。
一旦放任,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失去他们,楚云飞也有信心迅速提拔新人,重整一营——但他绝不能容忍这支队伍沦为日伪爪牙,玷污袍泽之名。
然而在钱伯钧和张富贵看来,若不能带着一营近两千号人马投靠平田一郎,对方根本不会正眼瞧他们一下。
平田一郎真正看重的,并非他们二人,而是一营这支队伍!
作为358团的主力加强营,无论武器配备还是作战能力,都远超一般部队。
战斗力强、装备精良,是实打实的硬底子。
若是仅仅钱伯钧和张富贵两人前去投诚,毫无分量可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平田一郎自然不会对他们另眼相待。
钱伯钧盯着楚云飞,冷笑着道:“楚云飞……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我钱伯钧也不必再遮掩了!”
“你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
张富贵也猛地拔出枪,直指楚云飞,冷冷开口:“楚云飞,你说你能全身而退吗?”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手持武器的晋绥军士兵迅速包围了院落,杀气腾腾。
显然,他们已打定主意不让楚云飞活着离开。
哗啦——
见张富贵亮枪,楚云飞带来的警卫班也立刻反应,枪口齐刷刷对准钱伯钧与张富贵等人。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楚云飞却神色镇定,毫无惧色,只是寒声道:“钱伯钧,张富贵……你们胆子不小啊,竟敢在我楚云飞面前动刀动枪!”
钱伯钧冷眼相对,说道:“楚云飞,念在你过去提携过我们,又是长官,这一枪我们暂且不放。”
“但你也别逼人太甚……事情走到这一步,不如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楚云飞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枪,直取钱伯钧!
钱伯钧反应极快,顺势将身旁士兵往前一拉,挡下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