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电话线路断了不修,工兵和通讯员进来之后就没了影,团部怎么可能不起疑?”
张富贵神色一紧,随即又强作镇定:“话是这么说……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明天平田一郎和郑谦一答应的条件到位,咱们立刻动手,调转旗号直奔河源县城——等楚云飞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这一步必须抢在捌陆军独立营和358团察觉之前完成,快、准、狠!”
钱伯钧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只愿这一次,老天开眼,让我们全身而退。”
约莫半炷香工夫后,两人正伏案密议投敌细节,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哨兵推门而入,立正报告:“报告营长,团长到了!”
“楚云飞来了?”
两人心头猛地一沉。
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做什么?
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祥之兆。
钱伯钧稳了稳心神,问:“带了多少人?”
“一个警卫班。”
只有个警卫班?
两人互望片刻,原本绷紧的心弦稍稍松了些。
其实论身份地位,他们多少还是忌惮楚云飞几分。
可如今人家孤身前来,身边不过十来号人,而营部驻地里外上下两千弟兄全在掌控之中。
真要撕破脸,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张富贵冷笑一声:“营长,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楚云飞就这么大大咧咧闯进来,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要是逼得我们没退路,干脆一刀结果了他,正好拿他脑袋当投诚的见面礼!”
钱伯钧缓缓点头:“不错……走到这一步,回头已是悬崖。
只能往前冲了。”
两人整顿衣装,快步走向会客室。
屋内,楚云飞背着手站在窗前,脸色阴沉如铁。
眼前这个他曾一手提拔、寄予厚望的钱伯钧若真反叛,不仅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颜面尽失。
门一开,钱伯钧连忙堆起笑容迎上前:“团座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楚云飞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钱伯钧,你搞什么名堂?”
“电话全线中断,联络不通;团部派来的工兵和通讯员凭空消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团长?有没有这支部队的规矩?”
怒意扑面而来,钱伯钧和张富贵心里顿时明镜似的:他果然听到风声了!
钱伯钧故作惊愕,连连摆手:“团座此言差矣!我们这几天确实没用电话,线路坏了也不知情啊。”
“至于工兵和通讯员……”他转向张富贵,“营副,团部最近派人来过吗?你见过吗?”
张富贵急忙摆手:“真没这回事啊……营长,我压根就没见过团部派来的传令兵!”
两人一搭一档,试图将一营的反常状况轻轻揭过。
可楚云飞哪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去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