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沈玥正坐在窗前整理万兽阁的动物名册，指尖拂过“雪影”“苍耳”的名字，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柳氏的哭喊声顺着风传进来，却没让她的动作有丝毫停顿。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白羽正带领着几只鹰群在天空盘旋，时不时朝着侯府马车的方向啼鸣，像是在警告；灰团从书房外的排水口探出头，对着她“吱吱”叫了两声，眼神里满是关切。
沈玥轻轻摇头，对着灰团笑了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用管他们。”
她的思绪飘回从前——小时候，她想要一支和沈婉清一样的银簪，柳氏却说“婉清是姐姐，该让着她”；她被沈婉清推下水，柳氏却只骂她“不懂事，惹姐姐生气”；后来她被接回侯府，沈毅从未问过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只关心她能不能为侯府带来好处……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曾扎得她心口发疼，可现在再想起，只剩下淡淡的麻木。
“玥儿！你再不出来，娘就一直在这里等！”柳氏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带着几分撒泼的意味。
沈毅也上前一步，对着门内喊道：“玥儿，你可知你这是不孝！父亲和母亲来看你，你却拒之门外，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再说你即将嫁给景王，侯府是你的娘家，有我们在，你在王府也能更有底气！”
这话彻底暴露了他们的心思——哪里是真心道歉，不过是因为她要嫁给景王，想借着她的身份攀附权贵，让侯府恢复往日的荣光罢了。
沈玥放下手中的名册，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对着外面的禁军护卫吩咐道：“让他们走。若是再纠缠，就按扰乱万兽阁秩序处置。”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顺着风传到了门外。
护卫们立刻应道：“是，沈阁主！”两人上前一步，挡在柳氏面前，语气严肃：“二位，请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
柳氏还想再喊，却被沈毅拉住了。
沈毅的脸色铁青，却也知道再闹下去也没用——万兽阁有禁军护卫，又有沈玥的动物伙伴，他们根本讨不到好处。
他狠狠瞪了一眼大门，拉着柳氏转身就走，连带来的描金漆盒都忘了拿，脚步匆匆地坐上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雪影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对着空中的白羽叫了两声，像是在汇报“人走了”。
白羽啼鸣回应，带领鹰群飞回了槐树上。灰团也从排水口钻出来，跑到沈玥脚边，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裙摆，像是在安慰她。
沈玥蹲下身，摸了摸灰团的头，又看了看雪影，眼神里满是暖意：“谢谢你们。”
她不需要侯府的“底气”，因为她早已拥有了比侯府更珍贵的东西。
她转身回到书房，重新拿起动物名册，指尖拂过纸上的名字。窗外的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在书页上，将“雪影”“苍耳”“凌霄”的名字照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