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就是个会点医术、四处流浪的普通人,侥幸知道点皮毛而已。真要和你们……你们这样的大人物、大组织搅和在一起,参与那些动辄生死的大事,我、我怕是活不过三天!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然而,话一出口,看着小南那刚刚燃起一丝火苗的眼眸又迅速黯淡下去,脸上难以掩饰的失落与黯然,佐助心里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补充道,给自己留了一条不那么直接的后路:
“唉……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你们若是遇到什么特别棘手、想不明白的问题,可以……可以来找我商量商量。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们分析分析,出出主意。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已经是他能在不直接卷入漩涡的前提下,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小南回到雨隐村中心那直插阴沉天际的高塔,将这次与神秘药师的会面以及谈话的详尽内容,一一向端坐于深处、通过天道佩恩聆听一切的长门进行了说明。在叙述中,她难以完全掩饰自己语气里对那位药师的欣赏与佩服,尤其是对方对“晓”组织初期种种弊病的精准剖析,以及那份仿佛能穿透迷雾、洞悉世事本质的冷静与深邃智慧。
然而,端坐于冰冷机械与阴影之中、通过天道佩恩那双毫无生气的轮回眼“看”着这一切的长门,反应却截然不同。他那隐藏在黑暗里、属于本体的轮回眼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历经创痛后凝固成的、对凡俗情感的冰冷漠然。
(长门内心:没有危险?呵,既然小南确认了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构不成威胁,那便随他自生自灭去吧。至于佩服?请教?)
一股混杂着惨痛经历铸就的偏执,与拥有这双“神之眼”后日益滋生的、近乎俯瞰众生的傲慢,在他干涸的心湖中翻涌。
(长门内心:神……需要向渺小的凡人请教吗?我拥有了这双轮回眼,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的真正痛苦与扭曲的根源!我所行之事,是给予这个腐朽世界以真正的痛楚,以此警醒世人,缔造虚幻却永恒的和平!这才是通往救赎的、唯一的神谕!一个藏头露尾、只会在破旧茶棚里空谈理论的药师,就算看得再清楚,分析得再透彻,在绝对的力量和注定的命运面前,又能改变什么?不过是蝼蚁试图理解巨轮轨迹时的无力聒噪罢了。)
他对此不置可否,甚至内心深处带着一丝不屑的、冰冷的哂笑。在他已然被痛苦与力量扭曲的认知里,自己早已超越了凡俗的智慧与挣扎,行走在一条唯有“神”才能理解、才能践行的孤独道路上,任何来自“凡人”的见解,都显得可笑而微不足道。
另一边,在小南离开后,佐助独自坐在那间弥漫着陈旧木材与淡淡草药气息的简陋小屋里,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小南身上那独特的、如同微湿的纸页与清冷雨丝混合般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捧起小南刚才用过、杯沿还残留着些许模糊唇印和余温的粗陶茶杯,鬼使神差地轻轻抿了一口其中早已微凉的茶水。
(佐助\/钟明内心:我在干什么?!)
这个近乎本能般的、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旖旎遐想的动作,让他瞬间如遭雷击,猛然惊醒,心中警铃疯狂大作。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几乎是带着一丝懊恼和强烈的自嘲,抬手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脸颊一下。
(佐助\/钟明内心:清醒点!那是小南,是晓的‘天使’,是长门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同伴,是身处宇智波斑和黑绝巨大阴谋漩涡中心的女人!你刚才差点就被她那脆弱和恳求的眼神带偏了节奏,现在居然还……真是美色误人!冷静,必须冷静!)
这一巴掌,既是对自己方才那片刻失态与危险松懈的惩戒,也是对自己必须时刻保持绝对清醒、理智和必要距离的严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