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的宁静被一匹疾驰而来的快马打破。马上骑士是程处默派来的心腹亲兵,他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冲到议事厅前,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秦龙头!不好了!长安…长安城乱了!大批百姓受人蛊惑,冲击承天门!陛下…陛下被他们堵在门楼上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秦哲脑中炸开!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煞气勃发,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秦哲一字一顿,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一群被老子用粮食喂饱的刁民,敢去逼老子的…逼陛下的宫?!”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怒直冲顶门。他视李世民为这片陌生时空中难得的“同类”与盟友,更将大唐的稳定视为秦族生存发展的基石。如今,竟有人敢动这块基石,还是被他们秦族努力赈济、救治的百姓反噬?这简直是在抽他秦哲的脸,踩他秦族的底线!
“草拟吗的!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秦哲一脚踹翻眼前的矮几,怒吼声响彻整个议事厅,“真当老子是菩萨,只会施粥送药,不会杀人吗?!”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扫向闻讯赶来的秦战和一众核心红棍:“秦战!”
“大哥!”秦战踏步上前,眼中同样凶光爆射。他身后的红棍们个个肌肉贲张,纹身虬结,杀气腾腾。
“点人!薛仁贵,还有那些武将家的崽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叫上!再给老子挑三百最能打、纹身最凶的红棍!”秦哲声音冰冷刺骨,“抄家伙!跟老子去长安!”
“是!”秦战毫不迟疑,转身就去安排。
秦杨急忙道:“大哥,冷静!带这么多人持械入京,恐惊圣驾,授人以柄啊!”
“冷静个屁!”秦哲指着长安方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杨脸上,“老子再冷静,陛下的龙椅都要被那群蠢货掀了!老子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爹!龙首原交给你们,给老子守好了!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谁敢趁乱伸手,给老子往死里打!”
片刻之后,龙首原大门洞开!
秦哲一马当先,他今日特意披了一件敞怀的黑色皮裘,露出胸膛狰狞的过肩龙纹和结实的肌肉。身后,是煞气冲天的三百红棍!
这些红棍清一色赤膊上身,露出满背满臂的青龙白虎、关公夜叉,在寒风中蒸腾着骇人的热气。他们手中倒提着的,不是横刀长矛,而是一柄柄寒光闪闪、形制奇特的…西瓜刀!(由秦族工坊利用新炼钢法特制,形似后世西瓜刀,更利于劈砍和威慑)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杜构、侯杰、房遗直、魏叔玉等一众武将重臣二代们,也都拿着趁手兵器,一个个面色铁青,紧跟其后。他们虽年轻,但经过龙首原的历练和秦琼的教导,已然有了几分彪悍之气。
这支由“古惑仔”头目、未来名将和顶级官二代组成的怪异队伍,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带着冲天的怒气,直奔长安承天门!
承天门前,混乱仍在持续。
李世民站在门楼上,面色沉痛。他刚刚一番慷慨陈词,暂时稳住了大部分百姓,但仍有部分被煽动起来的暴民和混在其中的歹徒,在与守军推搡叫骂。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护在李世民身旁,皆是忧心忡忡。李靖和侯君集则指挥着禁军,艰难地维持着防线,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施为。
长孙无忌站在稍远的位置,眉头紧锁,目光扫视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心中却翻腾着另一股疑虑:‘为何处默、宝琳他们都不在?这种时候,这些小子跑哪去了?’他隐隐觉得不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敲击着地面,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由远及近!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长街尽头,一支极其怪异的队伍正踏步而来!
为首者,披着皮裘,露着骇人纹身,面目凶厉,不是秦哲又是谁?
而他身后,是三百名赤膊纹身、肌肉盘虬、手提森寒长刀的红棍壮汉!那冲天的彪悍之气和视觉冲击力,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
再后面,竟是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房遗直、杜构、侯杰、魏叔玉等一众本该在府中的重臣二代!
所有大臣,包括李世民,都惊呆了!
李世民是愕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房玄龄、杜如晦是震惊中透着担忧。
魏征是眉头紧锁,似乎不赞同却又理解。
李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沉思。
侯君集则是纯粹的被这阵仗震撼住了。
而长孙无忌,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死死地盯着那群跟在秦哲身后的二代们——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房遗直、杜构、侯杰、魏叔玉…几乎所有顶级武将和重臣的嫡子都在其中!
唯独,没有他的儿子,长孙冲!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和秦哲混在一起?还出现在这种场合?看那架势,分明是以秦哲马首是瞻!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任何人通知他长孙无忌?!
一股巨大的疑惑和莫名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长孙无忌的心脏。他感觉自已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之外。
就在百官惊疑不定之时,秦哲已经带着人马来到了承天门前。
他无视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守军和官员,目光直接锁定那些还在叫嚣的暴民和混在其中的歹徒。
“都给老子闭嘴!”秦哲一声怒吼,如同虎啸山林,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特制的“西瓜刀”,刀尖指向人群,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刁民!动不动就他妈的逼宫!你们有完没完?!”
“啊?!老子问你们话呢!耳朵聋了?!”
“别人放个屁你们就当圣旨!别人说屎是香的你们是不是也抢着吃?!脑子呢?!被狗啃了吗?!”
他的骂声粗俗无比,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百姓心上。
“没有陛下!没有朝廷!你们他妈的早饿死在这几年的天灾人祸里了!还能站在这跟老子逼逼赖赖?!丢不丢人?!啊?!帮着外人来搞自已的皇帝,自已的恩人!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蠢?!”
“百骑司呢?!都他妈死哪儿去了?!”秦哲刀锋一转,扫向那些维持秩序的军官,“眼睛瞎了吗?!那些上蹿下跳、煽风点火的说书人、闲汉!给老子抓啊!愣着干什么?!等老子亲自动手吗?!”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草!老子真他妈忍不了了!我看你们就是吃太饱了!闲得蛋疼!天天被人当枪使,烦不烦?!”
秦哲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
“行!既然都那么牛逼!都觉得朝廷对不起你们,陛下对不起你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