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听得心中凛然。
怪不得国公府年年剿匪,却始终难以根除。
这平岗寨已非普通山贼,实乃心腹之患!
若真让他们成了气候,席卷岭南,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只需要一个火星子,就能彻底将岭南这片地界给烧成灰。
而这背后,若是真的只有平岗寨一股势力的话,也多少还能应付。
怕就怕,平岗寨的背后,还牵连更大。
真到那个时候,镇守此处的国公府,必是首当其冲。
朝野震动之下,怕是头顶上的天,都得变上一变!
如此一路行去,天色渐晚,寒意渐浓。
队伍在一条小溪旁扎营,燃起几堆篝火驱散春夜的冷意。
众人围坐在跳跃的火焰旁,烤着干粮和猎来的野味。
肉香混合着松枝燃烧的清香,在夜色中弥漫。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陆沉易容后平凡无奇的脸。
他撕下一块烤得焦香的兔肉,看似随意地问道:“曲红,如此说来,那批真正的生辰纲也不算是有太大的价值,为何连信非要带着你们去将那些生辰纲给抢下来?”
“难道说,这生辰纲除了是给老国公的寿礼,里面还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值得连信和邢百川如此大动干戈,连李总兵的脸都敢撕破?”
曲红靠近火堆,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道:“都头有所不知,其实那寿礼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生辰纲,里面东西复杂得很。”
“据说有边军的驻防图,兵力调配的密报,还有从云蒙那边缴获的一些重要战利品,要通过老国公的门路,秘密献往京城,关乎朝堂博弈,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最让几位当家心动的,据说是一块天地奇石!”
“具体什么样子,有什么玄妙,连信生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当家邢百川对此志在必得,据说似乎与他的【罗汉】道果有莫大关联!”
“天地奇石……”
陆沉咀嚼着这个词,心中念头飞转。
能让一道果之主如此重视,绝非寻常之物!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有什么作用。
也不知道这生辰纲,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
篝火噼啪作响,夜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山的寒意。
众人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或皮袄,谈论声渐渐低沉。
陆沉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做考虑。
远的那些想了没用。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顾好当下的计谋。
只要自己此计成了,那之后能得到的好处,可一点都不会来的少!
接下来的七八天,队伍便在这样的日行夜宿中度过。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路边的野花开始星星点点地绽放,茶马道上的行商旅人也明显多了起来。
这一日,夕阳西下。
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陆沉站在一处高坡上,远远望去,只见地平线的尽头,一座雄城的巨大轮廓在暮色中巍然矗立,城墙蜿蜒如龙,旌旗隐约可见。
真正茶马道上的雄城,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