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对劲,“不仅仅是越境流民那么简单,流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马?”
九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顺着我目光望向那群人来时的方向:“方才只顾着躲,竟没留意他们身后跟着七八匹瘦马,马鞍虽简陋,却绝非流民能轻易置办的。”
“他们的马背上有鞍鞯磨出的老茧。”九弟的指尖发凉,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寻常农户的马哪会有这痕迹?倒像是……常年赶路的商队,或是……”
他没说下去,但我们都懂了。
交趾与我朝虽有贸易往来,却极少有部落敢带着武装和马匹深入腹地。
尤其领头那汉子腰间的弯刀,刀鞘上嵌着的铜饰泛着冷光,绝非寻常猎户所有。
“方才他们说的方言里,混着几个官话词汇。”
我忽然想起那几句模糊的音节,“‘关卡’‘粮仓’……不像是讨生计的口气。”
草叶上的露珠被风震落,打在手背上冰凉。
远处的马蹄声彻底消失了,可那股异样的感觉却像藤蔓缠上心头——若只是流民,何必如此警惕?
若真是商队,又为何要走这荒僻小径?
九弟忽然拽着我往马的方向退:“此地不能待了。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撞见了都没好事。”
他翻身上马时,我看见他手按在马鞍下的短匕上,指节泛白。
两匹马再次疾驰起来,这次的方向更偏了些,专挑密林穿行。
风声里,我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像藏在暗处的狼,等着露出獠牙的时刻。
“七哥,”九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紧绷的警惕,“这伙人……怕是冲着州府的粮仓来的。”
阳光穿过枝叶,在他背影上投下斑驳的影。
我忽然想起南方刚过的水患,粮仓本就吃紧,若真被这群来路不明的人盯上……
手里的缰绳攥得更紧了。
原以为逃出来便能安稳,却没想这乱世的风雨,竟无一处可躲。
“去州府粮仓!”我纵马疾驰而去。九弟紧随其后!
日上三竿,春日里的阳光很和煦!
我跑出了密林,眼看就要到官道了!
九弟勒住缰绳,我见他停下来,到他身边!
“怎么停了?”我问道。
“只能是一日吗?”他垂头丧气的,眼里猩红。
我的胸口也陡然一酸,“九弟,我……”
父皇就我们两个皇子,我还是嫡皇子,他是皇贵妃之子,我们怎么可能逃离!
昨夜只是一个美梦而已!
嘴里一阵血腥味,我咽了回去,他看见又要伤心担忧了!
“我知道了!”九弟没有说什么,他策马朝官道疾驰,我紧跟其后。血气翻涌,我调用内力,压了回去。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身体迟早会出问题,这双魂融合后,或许是有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