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元阿宝羞得别过脸去,纤指抵在他胸前,“届时自有乳母照料,何须圣上操心...呀!您这哪是要检查,分明是...”
见心思被戳破,李华索性将她揽入怀中,埋首在她颈间闷笑:“既然被爱妃看穿了...”元阿宝熟知丈夫这般无赖模样,只得半推半就地任他胡闹,趁着他动作间隙仍不忘细声劝谏:“圣上既明白...便该记得亲贤臣...远宦官...万万不可轻信...嗯”
帐外烛火摇曳,映出纠缠的身影。她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轻叹,随着晃动的珠帘渐渐消散在夜色里。
第二日,李华被元阿宝叫醒,被宫女们架着换好了衣服,前往奉天殿。
等李华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已经有不少官员已经知道昨日圣上私设司礼监的事了,纷纷不平,想要弹劾。
待朝会开始,就有一个御史跳了出来弹劾:“圣上,臣有本奏!”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划开了奉天殿里凝滞的空气。李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绯袍老者,须发皆张,手里捧着象牙笏板,一步步从班列中踱出,每一步都踩得金砖地咚咚作响。
“臣,监察御史魏明德,劾——”他拖长了音,目光如锥,直刺御座,“劾圣上私设司礼监,违祖制,坏纲常,启阉祸之端!”
金銮殿内霎时死寂。无数道目光在御座与跪伏的绯袍御史间来回逡巡。蟠龙柱上缠绕的金龙仿佛也屏住了气息,唯有魏明德腰间玉带叩击金砖的轻响,一声声敲在众人心尖。
李华端坐龙椅,良久,他轻抬眼帘,声线平稳得听不出波澜:
“魏卿可知,太祖爷设内阁时,满朝文武也曾跪谏‘违祖制’?”
“怎么,太祖爷叫破旧立新,朕就不是?”
魏明德猛然抬头:“然司礼监掌批红之权,此乃宰辅之职!若使阉竖执朱笔,岂非重现前朝祸患?”
李华指尖在鎏金扶手上一敲,说道:
“今日朕不过在内阁外,再添一道‘复核’关防。朱笔仍留在文华殿,不留在内廷——魏卿既然如此怕阉竖,那朕便用读书人。”
李华抬手,一旁赵谨捧上那枚尚带炉温的新铸银印,印侧分明刻着“内阁协理”四字,旁缀小篆“复核违制,不得干政”。
“此印不设秉笔,不设提督,只设‘稽核’一职。官阶不过五品,候选由吏部、翰林公推,卿若仍觉不妥——”
少年皇帝声音一沉,目光扫过班列,像刀背贴颈。
“卿可自荐。朕把朱笔交给你,你敢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