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做错了事,尤其是毒害主子这样的大罪,可不能因为主仆情深就一味包庇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姐姐身边缺了得力的人伺候,妹妹我……”她顿了顿,脸上挤出一点“好意”,“可以给姐姐安排几个老实本分的……”
“柳姑娘!”当袅袅终于将目光转向柳如烟,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烦,直接打断了她虚伪的表演,“本妃在问春桃话,无关人等,请噤声!”
她根本不给柳如烟反驳的机会,目光再次锁定春桃,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春桃,抬起头来。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给本妃听!今天,本妃就是奉太子殿下的口谕,前来彻查柳氏中毒一案!你若想活命,想护住你的主子,就如实道来!否则……”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如烟,“谁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想护着的人。”
“太子口谕”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手指死死掐着掌心。
春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当婷婷眼中那深切的痛苦和哀求,又看向当袅袅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嘴唇哆嗦着,眼神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翠竹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春桃急切地说道:“春桃姐姐!你醒醒啊!现在只有七皇子妃能救你!你再不说实话,等你不在了,那些想害三皇子妃的人,还会有顾忌吗?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家主子了啊!你真的放心让别人来‘伺候’三皇子妃吗?!”
翠竹的话,如同尖刀,狠狠刺破了春桃最后的犹豫和恐惧!
“大胆!”柳如烟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指着翠竹,声音因为惊怒而尖利得变了调,“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三皇子府?!你是什么意思?是说府里有人要害三皇子妃吗?!简直一派胡言!血口喷人!”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戳中了最隐秘的恐惧。
当袅袅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端起凉透的茶盏,看都没看柳如烟,语气充满了嘲讽:“柳姑娘急什么?翠竹只是陈述了一个可能。又没指名道姓说是你柳姑娘要害三皇子妃,你如此紧张作甚?莫非……是心虚了?”
“你……!”柳如烟被当袅袅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色涨红,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翠竹的话和柳如烟那过激的反应,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春桃最后的防线。她眼中的恐惧被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取代!她咽了咽干涩带血的喉咙,终于嘶哑地开口,断断续续地描述起来:
“那天……奴婢……奴婢只是路过小厨房……柳姑娘院里……一个叫……叫小红的丫鬟……忽然捂着肚子,说……说疼得厉害……求奴婢……帮她把炖好要给柳姑娘的燕窝……送过去……奴婢看她……实在难受……就……就答应了……”
春桃喘了口气,忍着剧痛继续道:“奴婢……把燕窝送到柳姑娘房门口……交给……交给她的丫鬟……就走了……真的……真的就走了……奴婢连门都没进……谁知道……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就……就听到里面乱成一团……说……说柳姑娘中毒了……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