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翠竹拿着外裳过来,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像个迷路的孩子:“那…那我…我还需要做什么啊?”
回门需要带什么?该穿什么?见了嫡母该说什么?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完了完了要迟到了”的弹幕在疯狂刷屏。
翠竹看她这难得露出的傻愣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拿起玉梳,轻柔地替她梳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皇子妃莫急,殿下既已安排妥当,您只需安心梳妆便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沉稳脚步声。下人们立刻福身行礼:“殿下。”
单承宴的目光径直落在坐在梳妆台前的当袅袅身上。他挥了挥手,屋内的女使们立刻会意,无声而迅速地收拾好东西,鱼贯退了出去。
当袅袅刚让翠竹给她点上口脂,一见单承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要赶赴战场,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快快快!快走快走!这都午时了!回门啊大哥!”
她急得小脸通红,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单承宴被她扯得微微踉跄一步,却也不恼,反而嘴角愉悦地向上翘起,反手轻易地就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急吼吼的人儿定在原地:“急什么?”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晨起特有的磁性,也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
“还急什么?!这都午时了!今日回门啊!!”当袅袅简直要跳脚,感觉跟这慢条斯理的男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知道。”单承宴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回门的马车、礼单、随行人员,都已备好,就在府门外候着。不过,”他话锋一转,拉着她就往旁边的花厅走,“先用午膳。”
“啊???”当袅袅被他拉着走,眼睛瞪得更圆了,“还吃饭?!都什么时候了!路上随便垫点不行吗?”
她感觉自己快要急疯了,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单承宴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饭桌旁铺着软垫的椅子上,自己也施施然在她旁边坐下。
满桌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平日里当袅袅早就食指大动了,可此刻她只觉得味同嚼蜡,心神不宁,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
单承宴看着她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雪白细嫩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袅袅,”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听我说。我们吃了午饭再出发,到了侯府,陪岳父大人用顿晚膳,略坐坐便可回府。不必在侯府盘桓整日,也省得看你那位嫡母的脸色,这样安排,不好么?”
当袅袅夹着鱼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愣住了。
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午后去,吃完晚膳就走,既全了回门的礼数,又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和嫡母正面交锋的时间?
这……这简直是社恐人士的福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