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餐在轻松愉快的八卦氛围中结束。
临走时,容嫔亲自将他们送到殿门口,拉着两人的手,眼神慈爱而认真,恢复了长辈的语重心长:“好了,你们小两口回去好好过日子。宴儿,要好好待袅袅。袅袅,宴儿有时倔强,你多担待。夫妻之间啊,贵在互敬互爱,相互扶持,举案齐眉,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这份叮嘱虽然有些老生常谈,但此刻说出来,却带着真诚的祝福。
走出长春宫,确认没有再碰上当婷婷,当袅袅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
她实在厌烦透了当婷婷那副时刻端着、仿佛戴着精致面具的“皇子妃”姿态,每一次交锋都让她觉得心累又虚伪。
“谢天谢地,不用再演姐妹情深了。”她心里嘀咕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刚出宫门,眼尖的当袅袅一眼就瞥见当婷婷那辆装饰华贵、彰显着三皇子妃身份的马车还停在原地,显然当婷婷还在惠妃宫里“周旋”。
当袅袅二话不说,几乎是小跑着冲向自家那辆相对低调但舒适的马车,动作利落地掀起帘子钻了进去,嘴里还小声催促车夫:“快走快走!”那架势,活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真正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呼…眼不见为净,真舒服!”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宫道的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车厢内短暂的安静后,当袅袅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惊奇和一丝尚未散去的兴奋:“真没想到…容嫔娘娘居然是这么个…嗯…性情中人!”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容嫔那毫不掩饰的八卦热情和直率。
坐在她对面的单承宴,闻言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当袅袅生动的脸上。
他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和…淡淡的怜惜。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是啊。若不是生在这深宫后院,被这重重宫墙困住,母妃她…本可以是一位极好的母亲,一位最开明慈爱的婆母。”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嗯?什么意思?”当袅袅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沉重,眨巴着眼睛追问,“容嫔娘娘待你不是很好吗?我看她对你特别亲。”
单承宴轻轻握住当袅袅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决定告诉她一些更深层的东西:“母妃待我,视如己出,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她心地纯善,毫无城府,像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她不懂也厌恶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和倾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但是袅袅,这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母妃她…太干净,也太脆弱了。她不适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