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承宴咽下口中的食物,简洁地回答:“遇到了。”
容嫔得到确认,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脸上立刻换上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不满的神情,声音也带着点不平:“唉,又是一个人来的吧?我就知道!可怜见的……”
她开始了她的“新闻播报”:
“你是不知道啊,袅袅,”容嫔身体微微前倾,分享秘密的姿态,“自从嫁过来,除了婚后第一日,三皇子按规矩不得不陪着去给皇后娘娘谢恩,那是再也没陪她进过宫请安!一次都没有!”
“平日里瞧那三皇子,待人接物多么斯文有礼,说话也和和气气的,对宫女太监都没红过脸。可谁承想,偏偏对自己的正妻,冷得像块冰!”容嫔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谴责,“新婚燕尔,就把妻子晾在一边,这叫什么事儿?传出去多难听!这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听说在府里也是,十天半月不去正院一次。”
“惠妃娘娘为这事儿都训斥过好几回了,可有什么用?人家转头就去东宫躲清静了!”
容嫔说得投入,语气抑扬顿挫,充满了对当婷婷遭遇的同情和对三皇子行为的愤慨。
单承宴看着自己母妃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义愤填膺,无奈地放下筷子,轻轻咳了一声:“母妃。”
他声音温和但带着提醒的意味:“您说这些,当心吓着袅袅。”
他意在保护当袅袅,也暗示母亲在背后议论主位妃嫔的儿子儿媳,尤其还在长春宫地界,不太妥当。
容嫔被儿子一提醒,这才猛地收住话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懊恼,赶紧看向当袅袅,带着歉意笑道:“哎呀,瞧我,一说起来就收不住。袅袅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害怕,母妃就是……就是替那孩子觉得委屈。咱们家宴儿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急于澄清,生怕吓跑新儿媳。
当袅袅正听得津津有味,脑子里自动把容嫔的话和她知道的对应起来,分析得正起劲,突然听到容嫔道歉,下意识地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不不不,母妃,我喜欢听!您多说点,我爱听这个!”
话一出口,当袅袅瞬间石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脸颊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刚树立的端庄形象崩塌了!婆婆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爱听墙根的八卦精?
容嫔显然没料到当袅袅会是这个反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当袅袅那副又囧又可爱的样子,以及儿子单承宴忍俊不禁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接着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好!喜欢听就好!母妃还以为你觉得烦呢!”
容嫔的笑声清脆,带着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惊喜和放松。她瞬间觉得这个儿媳格外投缘,不是那种假模假式的闺秀。
这一笑,彻底打破了刚才那点微妙的尴尬。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轻松融洽。容嫔虽然没再继续爆猛料,但话题明显更随意了,偶尔还会跟当袅袅交换个“你懂的”眼神。当袅袅也放松下来,觉得这位婆婆简直太对她的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