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爷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直接!
他没有选择白天,更没有大张旗鼓。
就在我们完成防御工事、散出军械消息的第五天深夜,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院落的寂静,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那新换的硬木门板拍碎。
所有人在一瞬间惊醒!
地铺上的石柱猛地坐起,抓起了枕边的包铁木棍!
隔壁房间传来侯青和徐渊低沉的询问声!
我迅速套上外衣,将神机铳藏在宽大的袍袖下,对同样被惊醒、面露惊惶的苏婉清低声道:
待在屋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她用力点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我走到院中,徐渊和侯青也已经出来,各自手持兵器!
徐渊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墙外有动静,不止拍门的那一个。
“外面是哪路朋友?深更半夜,有何贵干?”我稳住呼吸,扬声问道,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拍门声停了!
一个略显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河间漕帮,刘三!
开门,谈笔生意!
刘三爷亲自来了!
而且只带了少数人,选择深夜造访。
这姿态,既显示了实力,也留了余地。
我示意石柱和侯青戒备,自己上前,缓缓抽开门栓,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站着五六个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精瘦汉子,穿着绸衫,外面罩了件不起眼的灰布褂子,手里盘着两个锃亮的铁胆,眼神锐利得像鹰。
正是漕帮掌控码头生意的刘三爷!
他身后跟着四个劲装汉子,眼神彪悍,气息沉稳,一看就是好手,远比上次货仓里那些杂鱼强得多!
更远处的阴影里,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刘三爷?”我隔着门缝,不卑不亢。
刘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宽大的袖口停留了一瞬,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不错,是我。罗……老板?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我略一沉吟,将门完全拉开:
三爷请进,陋室简陋,怠慢了!
既然他摆出谈生意的姿态,我也不能露怯。
刘三爷抬脚迈入院门,他身后的四个汉子也想跟进,却被石柱横跨一步,用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瓮声瓮气地说:
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四个汉子脸色一变,手按上了刀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刘三爷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院内,掠过那些加固的门窗、墙头的尖刺,以及隐在阴影中持弩戒备的侯青和徐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罗老板这地方,打理得倒是严实。”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乱世求存,不得已而为之。”我将他引到院中石凳旁,“三爷深夜到访,不知想谈什么生意?”
刘三爷没有坐,而是站在院中,盘着铁胆,开门见山:
我手下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前些天冒犯了罗老板,是他们有眼无珠,死了活该。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死的不是他的手下。“不过,他们终究是我漕帮的人。这笔账,罗老板觉得该怎么算?”
来了,兴师问罪,索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