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墨尘翻遍了天庭的《基层仙官修炼资源保障条例》，终于在第37条找到了关键信息。他指着条款，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你看这里——‘公共炼丹房在非高峰时段，经申请批准，可对具备基础炼丹知识的仙官开放使用（需自备材料）’。”
云逸凑过去一看，眼睛瞬间亮了：“具备基础炼丹知识……这不就是说我们的‘理论预考合格证明’吗？这证明居然还能当钥匙用？”
“没错。”墨尘点头，眼神里透着严谨的规划，“现在要做的，是摸清公共炼丹房的所有规则，找到能利用的缝隙。”接下来的几天，他一边督促云逸复习理论，一边抽时间调查公共炼丹房的情况，将信息一条条整理在玉简上：
1.**公共炼丹房位置与设施**：在基层办事处后方的角落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型公共炼丹房，里面只配备了三座最低级的“青石地火炉”。这些丹炉用了快百年，炉壁上布满了灼烧的痕迹，连接地火的管道也有些锈蚀，地火供应时强时弱，偶尔还会断火，但勉强能满足基础炼丹需求。
2.**开放时间**：非高峰时段是每日戌时（晚七点）至子时（晚十一点），以及卯时（早五点）至辰时（早七点）。想要使用，必须提前一日提交申请，还得避开仙官集中修炼的时段。
3.**申请流程**：要填写《公共设施使用申请表》，写明使用事由、具体时段，必须有部门主官（也就是老处长）的签字，还要出示“具备相关资质的证明”——他们的理论预考合格证正好能用上。
4.**材料要求**：条例里明确写着“自备材料”，炼丹需要的药材、辅料，甚至引火用的符纸，都得自己解决，办事处不提供任何支持。
整理完信息，墨尘的眉头微微蹙起：“规则里有两个可利用的漏洞。第一个是资质证明的弹性——条例只说‘具备基础炼丹知识’，没规定证明的等级或来源，我们的预考合格证完全符合要求，老处长没理由驳回。第二个是使用事由的模糊性——申请表上的‘使用事由’，可以写‘修炼丹道基础技能’‘熟悉丹炉操作’，这些理由都合理合法，挑不出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现在最大的难点，是材料。自备材料，意味着我们得自己买药材。可你也知道，咱们的俸禄每月就那么点，最便宜的‘凝露草’一株就要五块仙晶，‘地火藤’更贵，买几份药材，这个月的俸禄就见底了。而且炼丹初期，失败率肯定高，扔进去的药材都是白费。”
云逸也跟着愁眉苦脸：“是啊，我上次去仙市问过，一份基础辟谷丹的药材，至少要二十块仙晶，咱们俩的俸禄加起来，也就能买个三四份。这要是炼失败了，可就亏大了。”
“买？我们从来不需要买。”墨尘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能薅的羊毛，绝不多花一分钱。”说着，他又调出了两份条例——《仙草培育园管理条例》和《低阶药材申领细则》，指尖在条款上滑动，“你看《仙草培育园管理条例》里写着‘低阶仙草培育园允许仙官在观赏区观察学习，严禁采摘’——‘采摘’是禁止的，但‘捡拾’自然脱落的叶片，不算违规吧？还有《低阶药材申领细则》，‘各司处可按季度申领定额低阶练习用药材，用于基础法术练习或工艺制作’，这些‘练习用药材’都是培育园淘汰的枯枝败叶，品相不好，但说不定有能用的。”
一个计划渐渐在墨尘脑海中成型，他逐条解释给云逸听，语气里透着清晰的逻辑：“第一步，以‘学习药材辨识’为由，申请去仙草培育园的观赏区参观。到了那里，不仅能近距离看药材的形态，还能‘不小心’捡拾一些风吹雨打落下来的叶片、花瓣——这些都是自然脱落的，不算违规，积少成多，也能凑够一部分辅料。”
“第二步，向办事处申请季度练习用药材。理由就写‘练习基础控火术，需要用低阶药材测试火焰温度’，或者‘制作基础符纸，需要药材汁液当黏合剂’。这些药材虽然是枯枝败叶，但里面说不定有药性没完全流失的，比如半枯的‘凝露草’，晒干后还能用来炼辟谷丹。”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跟培育园和药材库的低阶仙吏搞好关系。”墨尘看向云逸，眼神里带着几分托付的意味，“这就得靠你了。你平时爱跟人唠嗑，嘴甜，多去培育园转转，给看园的张仙吏带点你老家产的仙果干，跟他打听打听‘损耗率’——每个培育园都有‘自然损耗’的指标，有些品相稍好的药材，可能因为一点小瑕疵就被记为‘损耗’，我们可以跟他要这些‘损耗品’，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云逸听完，瞬间明白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墨哥！这事包在我身上！张仙吏上次还跟我抱怨说仙果干不好买，我家正好还有不少，明天我就给他带去！保证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让他多给我们留些能用的药材！”
墨尘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稳：“这些药材品质肯定不好，炼出的丹药也大概率是低阶的，但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炼出好丹，是熟悉流程——从点火、控火，到药材投放的顺序、丹炉的温度控制，每一步都得练熟。只要能掌握这些，就算用枯枝败叶，也值了。”
###理论预考：规则的试金石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墨尘和云逸终于迎来了基础丹师理论预考的日子。考核地点在丹楼外围的“基础丹师资格认证中心”，这座建筑通体由白色玉石建成，门口立着两座丹炉造型的石灯，透着肃穆的气息。
走进考场，一股浓郁的仙气扑面而来，考场内寂静无声，只有晶壁投射光芒的细微声响。巨大的晶壁悬在考场中央，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考核流程：分为药材辨识、理论问答、案例分析三部分，全程闭卷，成绩当场公布。
考核开始，第一部分是药材辨识。晶壁上随机投射出药材的虚影，有时是完整的植株，有时只显示局部特征——比如一片带锯齿的叶子，或者一段棕褐色的根茎。考生需要在答题晶板上写出药材名称、主要药性，错一个字都算不合格。
墨尘看着晶壁上的虚影，眼神平静无波。一个月的苦读，三百种基础药材的特征早已刻进他的识海——叶片带锯齿、开紫花的是紫云英，性温补气；叶片光滑、根茎细长的是星灵草，性寒宁神；棕褐色根茎带细密须根的是地精参，能补气血……他的指尖在答题晶板上快速滑动，字迹工整，没有丝毫犹豫。
云逸则紧张得手心冒汗，握着答题笔的手都有些发抖。晶壁上的药材虚影一出来，他就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检索记忆——“这叶子是锯齿还是光滑来着？哦对，是锯齿，应该是紫云英……药性是温还是寒？好像是温，补气的！”他一边嘀咕，一边快速写字，生怕记错。遇到不确定的，就只能靠蒙，比如看到一株开黄花的草，他记得墨尘说过“黄花的可能是地丁草”，就赶紧写上“地丁草，性寒，清热解毒”。
第二部分是理论问答，晶壁上的题目涉及丹火控制、丹方解析、配伍禁忌等。“丹火过旺时，应如何调节符文？”“简述辟谷丹的基础配伍。”“为什么朱砂不能与附子同用？”墨尘对这些问题了如指掌，答题时不仅写了答案，还补充了原理，比如“朱砂含硫化汞，附子含乌头碱，两者同用会产生毒性物质”，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云逸则是绞尽脑汁，把墨尘之前押的重点全写了上去。比如“丹火过旺调节符文”，他只记得“要减弱引火符文的强度”，具体怎么减弱，却记不清了，只能含糊地写“调整符文形态，降低能量输入”。
第三部分是案例分析，晶壁上给出了一个案例：“某仙官炼辟谷丹时，成丹率极低，且丹药表面开裂，试分析可能原因。”墨尘看完，立刻从丹火温度、药材投放顺序、丹炉密封性三个角度分析——“丹火温度过高，导致药材焦化；投放药材时先放了易燃的地火藤，导致局部温度失控；丹炉通风口堵塞，炉内压力过大，丹药开裂。”每个原因都对应着解决方案，显得专业而全面。
云逸则看得一头雾水，只能凭着记忆瞎写：“可能是丹火不够旺？或者药材放多了？”写了几句就没词了，只能在后面凑字数，把“丹炉要定期清理”“药材要提前晒干”之类的无关内容也写了上去，勉强凑够了篇幅。
考核结束，晶壁上开始显示成绩。墨尘的名字后面跟着“满分”两个字，答题晶板上还标注了“逻辑清晰、基础扎实”的评语；云逸的名字后面则是“六十一分”，刚好过了合格线，评语是“基础薄弱，需加强记忆”。
拿到合格玉符的那一刻，云逸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眶都有些发红。他攥着玉符，手都在发抖，声音里带着哽咽：“过了！墨哥！我真的过了！这一个月的罪，没白受！”
墨尘看着手中那枚光华流转的满分玉符——这枚玉符的边缘比普通合格符多了一圈金色纹路，是满分的特殊标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步，他们总算踏稳了。
###“借炉”计划启动
回到办事处的第一天，墨尘就填写了《公共设施使用申请表》。使用事由一栏，他写得严谨而合理：“为备战基础丹师认证实操考核，需修炼丹道基础技能，熟悉丹炉操作流程，特申请使用公共炼丹房。”资质证明附件里，附上了两人的理论合格玉符——尤其是墨尘的满分玉符，格外显眼。
申请表递到老处长桌上时，老处长拿着玉符看了半天，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抬眼看向墨尘，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墨尘，你真打算走丹师这条路？丹楼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里面的水比天河枢纽还深。”
墨尘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坚定：“属下明白，但属下想多学一门技能，也想为天庭多做些贡献。”
老处长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笔，在申请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落笔前，他又叮嘱了一句：“炼丹耗费不小，处里没这笔预算，材料你得自己想办法。”
“多谢处长关心，属下明白，材料自备。”墨尘接过申请表，心中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戌时初刻，夕阳的余晖还没完全消散，墨尘和云逸就拿着申请表，来到了基层办事处后方的公共炼丹房。炼丹房的门是厚重的石门，上面刻着简单的丹炉图案，边缘已经有些风化。推开门，一股热浪混合着陈旧的药渣味扑面而来，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硫磺味——那是地火管道泄漏的气息。
三座青石丹炉静静地矗立在炼丹房内，炉身黝黑，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灼烧痕迹，炉口边缘还沾着些许黑色的药渣。连接炉底的地火管道发出沉闷的嗡鸣，偶尔还会“噗”地一声，冒出一缕黑烟，炉内的火焰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云逸看着这简陋的环境，忍不住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这炉子……也太破了吧？比天河枢纽的仓库还寒酸，地火看着也不稳，能炼丹吗？”
墨尘却没在意环境的简陋，他的目光落在丹炉上，像是在看着稀世珍宝，眼神里透着灼热的光芒。他走到最左边的一座丹炉前，伸出手掌，轻轻抚过冰凉的炉壁，指尖能感受到炉底传来的微弱脉动——那是地火的温度。
“炉虽破，火虽弱，但规则我们已经摸透了。”墨尘的声音在空旷的炼丹房里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丹道之路的起点。”
他转过身，看向云逸，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稳的命令：“准备引火符纸，按照《丹火控制原理》里的基础符文，先试试点火。记住，引火时要先输入微弱的神念，等火焰稳定了再调节强度。”
云逸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引火符纸，按照墨尘的叮嘱，将神念注入符纸。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投入炉口，炉内的地火像是被唤醒的沉睡巨兽，“轰”的一声，火焰骤然升起，虽然不算旺盛，却也稳定地燃烧着。
墨尘看着炉内的火焰，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抬手拍了拍云逸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很好，第一步成功了。从今天起，我们的‘借炉’大计，正式启动。”
炼丹房内，火焰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身影，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此刻，他们的眼神里都透着坚定的光芒——这是他们挣脱牢笼、寻找真相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