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新兵汛(1 / 2)

晨光裹着新兵营的铁器腥气,漫到训练场上的长枪旁时,龙弈指尖正捏着杆枪的枪头——枪纂与枪杆的衔接处松垮,轻轻一拧就晃了晃,与阿婷父亲《新兵营运维秘录》里“联合训练枪需‘三铆固定,拧之不动’”的记载相悖,枪头内侧还留着新磨的痕迹,却故意磨钝了刃口(训练枪本应钝刃,但这杆刃口藏着细缺口,易划伤人)。

“这枪被动过手脚。”阿婷凑过来,指尖抠过枪纂的缝隙,在晨光里捻了捻,泛出浅灰——是润滑用的石墨粉,“我爹说训练枪用的是熟铁枪杆,这杆是生铁的,还在枪纂里……”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嗒”地砸在训练场的石墩上。她用银簪挑过枪头的缺口,凑近晨雾里的微光,缺口处瞬间显出暗红印记:“是掺了铁锈的刻意磨损!只要新兵刺击时用力,枪头就会从缺口处崩裂,划伤自己人,萧衍再……”

“再让扮成教头的人传‘护民军故意用坏枪,想淘汰北境新兵’的假讯。”项云的铁枪往那杆枪上一戳,震得枪头轻颤,老将军拽过个穿教头服饰的人,“这人腰里藏着东齐禁卫的铁牌——他根本不是新兵教头。”

话音刚落,训练场东侧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捂着手的北境新兵冲进来,新兵的手背划着道血痕,手里攥着半截崩裂的枪头:“东场训练的弟兄……有人喊‘护民军给我们的枪都是坏的,给他们自己人的都是好枪’,喊的人穿北境服,却在跑时露了禁卫甲片,还说‘龙弈收了我们部落的粮,却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赵勇扛着铁枪从兵器库赶来,枪尖还沾着石墨粉:“凌丰,你带两百人去稳住北境新兵!我守兵器库,别让萧衍的人趁乱换枪!”

凌丰的银枪刚要出鞘,却被龙弈按住。他目光扫过那“教头”的手——教头虽握着枪杆,指节却有禁卫握长戟的厚茧,不是教头常年纠正动作磨出的薄茧:“你教新兵握枪时,总往兵器库方向瞥,是禁卫盯仓库的习惯,不是教头的训话姿态。”

“教头”脸色骤变,突然往训练场的补给棚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碰到棚里的草垛(萧衍计划烧补给,断新兵物资),就被龙弈的铁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教头”怀里掉出块铜符,正面是“教头”,反面刻着“萧”字:“我……我儿子被萧衍抓了!他说只要我传假讯,就放我儿子!可他刚才还……还把北境新兵的枪都做了手脚,好让他们训练时受伤!”

新兵营入口的号角声突然变调。归降的秦军残部首领带着个兵卒冲进来,兵卒手里攥着本新兵花名册,北境新兵的名字旁全被标了红圈,旁边写着“训练不合格,待淘汰”:“营里混了萧衍的卧底!偷改了花名册,现在北境新兵都……都以为护民军真要淘汰他们,有的已经把枪扔了,说‘不如早走,省得被算计’!”

龙弈的铁枪往新兵营地图上的“补给库秘道”一戳,指腹按在阿婷父亲标注的“兵器核验点”:“萧衍想让坏枪、假花名册引新兵内乱,再趁乱烧补给库,断我们的新兵物资,最后说‘护民军无信,留不住新兵’,等我们兵力空虚,他再联合反北境势力攻城——他算准了新兵营是同盟的‘未来根基’,毁了根基,同盟就难长久。”

“老东西带三百人去补给库秘道!盯着有没有萧衍的人补刀!”项云的铁枪往地上一顿,震得花名册纸响,“赵彻,你带弓弩营去兵器核验点,跟归降弟兄说,让他们和北境新兵一起查枪——好枪坏枪,一起验才可信!”

“我和苏雅去查花名册。”凌丰翻身上马,银枪映着晨光扫过苏雅的药箱,“你带笔迹检测的药剂,跟北境首领说,让他亲自核对新兵名字——同盟的新兵,该自己护才扎实!”

阿婷突然攥住龙弈的手腕,将父亲的《新兵营运维秘录》塞进他掌心,指尖带着微凉:“我爹的秘记里写了‘真花名册辨伪法’,真花名册的页边有极小的‘同’‘训’二字暗纹,假花名册没有,还能……”她指了指训练场的了望塔,“那里藏着真花名册,是我爹当年防篡改留的,上面北境新兵的名字旁都写着‘优’,能戳破假花名册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