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郑家那点心思,朕一清二楚!郑方敬的那些小动作,朕念在登基之初郑家从龙之功,历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竟敢将朕的话置若罔闻,便休怪朕不顾情面!”
“莫以为朕不知你残害皇嗣之事!朕春秋鼎盛,明年大选,何愁子嗣!”
望着皇帝决绝远去的背影,太子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完了……父皇是真的……要废了我……”
皇后嘴角却无声地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低语道:“放心,这万里江山……终究只会是你的。”
翌日,废黜太子的诏书如期颁下。
尽管郑方敬及其党羽极力抗争,皇帝态度却异常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散朝后,郑方敬于宫道拦住了崔国公。
“国公爷,”郑方敬面色阴沉,“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达成共识。”言语间,尽是指责对方未在朝堂上联手力保太子。
崔国公只冷眼扫他,丢下一句:“吃一堑,长一智,太子殿下年少,多经些风浪,未必不是好事。”这是在讥讽太子的无知愚蠢。
言辞间的讥讽,让郑方敬面色更黑。
见状,崔国公这才略缓语气,淡淡道:“先帝在位时,亦曾三立三废,终成一代明君,郑大人,稍安勿躁。”
与崔国公分别后,郑方敬径直入了皇后宫中。
“怎可如此莽撞行事!”他重重搁下茶盏,语气愠怒。
“本宫是中了算计!”皇后脸色铁青,眼底戾气翻涌,“昨日本宫得了线报,称太后欲将‘龙隐卫’交于镇北王之手,本宫才想趁其孤身在宫,出其不意直入慈宁宫,弄死太后,再给镇北王扣下一个居心叵测,谋害太后的罪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趁机取得‘帝王令’……”
“糊涂!”郑方敬斥道,“镇北王未曾登基,若太后真将帝王令私授,消息一旦走漏,他谋逆之罪便是铁证!太后岂容消息外泄?这分明是请君入瓮之局!”
“是本宫心急了!”皇后咬牙切齿,事已至此,唯有咽下这苦果,“只是太子……一时难以承受。”
想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皇后心痛如绞。
“今日朝堂之上,为父联合众人死谏,陛下却毫不松动,陛下素来倚重崔国公,可今日无论我如何暗示,崔明砚皆不动如山,实在可恨!”
皇后闻言,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明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偏有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她眸中精光一闪,“前日陛下册封崔锦心为县主,崔国公府却秘而不宣,亦未令其入宫谢恩。父亲不如代本宫,备一份‘厚礼’送去国公府,以示‘祝贺’。”
于是,当那寓意“贞洁无瑕”的东珠、云锦、雪莲等物送至崔国公府时,崔明砚看着这些明褒实贬的“贺礼”,脸上霎时青白交错。
郑方敬心中顿觉一阵快意——皇帝践踏了郑家的颜面,他亦要狠狠撕下崔家那层清高的面皮。
他笑着,语气却冰凉:“国公爷,得了如此恩典,阖该设宴庆贺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