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区块的左大门缓缓升起，金属齿轮咬合的轰鸣声在森林边缘回荡。
袁质一行人蹲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目光穿过交错的枝叶，紧盯着远处的入口。上城区的左大门由厚重的合金打造，表面布满锈迹与划痕，两侧站着全副武装的dS黑帮成员，他们手持正世界的自动步枪，腰间别着反世界的魔法脉冲手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大门内侧，几辆满载货物的卡车正缓缓驶出，轮胎碾过泥泞的道路，留下深深的辙痕。车斗上覆盖着防水布，但边缘露出的部分仍然能看出货物的轮廓——有的是成箱的白色粉末，有的是被铁链束缚的人影，甚至还有几辆冷藏车，透过半开的车门能看到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他们在出口毒品和人口，进口粮食。”尼克压低声音，蓝色瞳孔微微收缩：“难怪上城区的人能活得这么滋润。”
林昭然的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火苗，红瞳孔燃烧着冰冷的怒意：“那群畜生，把正世界的人当牲口卖，再把毒品带回来祸害反世界的人。”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袁质的袖子，金色瞳孔不安地颤动：“林姐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袁质的赤瞳锁定大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的一颗石子。他的能力可以轻易分解整扇门，甚至让守卫化为尘埃，但那样会立刻惊动整个dS。他们需要的是潜入，而不是正面开战。
林昭然银发一甩，红瞳中闪过一丝决然：“当然要进去，但不是硬闯。”她指尖的火苗地熄灭：“我们伪装成黑帮成员混进去。”
尼克撇了撇嘴，蓝色瞳孔里满是怀疑：“说得轻巧，我们连城市区块黑帮的制服都没有，更别说他们手臂上那个该死的米字星纹身了。”
袁质突然伸手按住一颗石子，赤瞳微微发亮：“这个问题…我能解决。”他的指尖泛起微光，石子瞬间分解成无数纳米级的颗粒，在空中重组为闪着金属光泽的dS纹章贴片。
“哇哦！”凯尔的金色瞳孔瞬间放大，小手忍不住去碰那些悬浮的金属片：“袁质哥哥连这个都能做？”
“不只是纹章。”袁质低声说着，手掌拂过地面，更多石子分解重组，化作四套带着银色米字星标志的黑色皮衣。他拿起一件抖开，皮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我在纤维里掺了记忆合金，能自动适应穿戴者的体型。”
林昭然一把抓过皮衣，银发在动作间扬起：“还等什么？赶紧换上。”她红瞳扫过众人：“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dS新来的运输队成员。”
尼克突然用尾巴戳了戳瘫在地上的西装男，蓝色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等等，这个废物怎么处理？”
西装男浑身一颤，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挣扎着往后缩：“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了！我——”
凯尔的小手猛地攥紧，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弄死他。”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帮dS卖毒品，害死了那么多人……”
空气骤然凝固。
林昭然挑了挑眉，红瞳转向袁质——按照以往，他应该会反对，会犹豫，会说什么“不该杀人”之类的话。
但这一次，袁质只是沉默地站起身，赤瞳低垂，阴影覆盖了他的表情。他走到西装男面前，缓缓蹲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说得对。”
西装男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他疯狂摇头，嘴唇颤抖着：“不、不！求求你们！我可以带路！我可以——”
袁质的手刚要抬起，林昭然已经一步跨出，银发在风中划出一道冷光。她的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炽白的火焰，在西装男惊恐放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西装男的喉咙被精准地烧穿，气管和声带瞬间碳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然后瘫软下去，眼睛还睁着，里面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林昭然收回手，火苗熄灭，红瞳冷冷地扫过尸体。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一样清晰：“这种脏事，我来做就够了。”
袁质的赤瞳微微收缩，手指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他看着林昭然的背影，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
尼克吹了个口哨，蓝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啧，下手真快。”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袁质的衣角，金色瞳孔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林昭然转过身，银发在风中微微晃动，红瞳直视着袁质：“你不需要变成那样的人。”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底线这种东西，一旦跨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袁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走吧。”林昭然一把抓起地上的皮衣，甩给袁质一件：“该进上城区了。”
……
左大门的守卫懒散地靠在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框上，嘴里叼着劣质香烟，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缭绕。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用枪托敲了敲正在通过的卡车车门，司机谄笑着递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
袁质走在最前面，黑色皮衣的领子高高竖起，刻意遮挡着下半张脸。林昭然为他画的“成熟妆”让他的轮廓显得更加锋利——眼窝加深的阴影让赤瞳更加锐利，下巴上刻意涂抹的胡茬掩盖了少年的青涩。他刻意佝偻着背，模仿着那些黑帮成员惯有的痞气步伐。
“喂，站住！”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守卫突然横跨一步拦住他们：“运输队的？怎么没见过你们？”
尼克立刻上前，蓝色瞳孔在护目镜后闪烁着危险的光。他故意露出恶魔尾巴上的金属环——那是他临时给自己加的“装饰”，模仿dS高层喜欢的风格。“新调来的。”他咧嘴一笑，尖牙闪着寒光：“上个月还在南城区收保护费呢！”
守卫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林昭然突然从后面一把推开尼克，银发藏在黑色帽子里，只露出画着浓重眼线的红瞳。“磨蹭什么？”她故意压低嗓音，指尖地窜出一簇火苗，在守卫眼前晃了晃：“这批蔬菜再不送进去，老大晚上宴会吃什么？”
火苗在距离守卫鼻尖一厘米处突然变成幽蓝色，这是林昭然临时想出的把戏——听说dS高层据说都喜欢玩这种危险的炫技。守卫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同伴。
“放、放行！”守卫慌乱地挥手，显然不想惹麻烦。他瞥见凯尔伪装成少年的身影——小男孩戴着夸张的金属耳钉，金色瞳孔画上了黑色眼线，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守卫的视线在凯尔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但很快被林昭然威胁性的火苗逼退了。
袁质低着头快步通过，赤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他能感觉到守卫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般贴在他们背上，但没人敢真的阻拦。大门内侧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他不动声色地弹了下手指，摄像头内部的电路瞬间熔断，发出轻微的声。
穿过大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住了脚步。
上城区的街道铺着光洁的合金地板，两侧是闪烁着全息广告的玻璃幕墙。衣着光鲜的男女挽着手臂漫步，他们佩戴的珠宝在霓虹灯下折射出迷幻的光彩。远处高耸的dS总部大楼上，巨大的米字星标志正在夜空中缓缓旋转，投下血红色的光影。
而就在这奢华的街道旁，几个铁笼子整齐排列在路边。笼子里关着衣衫褴褛的人——有反世界的贫民，也有明显来自正世界的普通人。一个穿着丝绸衬衫的买家正用镶金的手杖戳弄笼中人的脸颊，像在挑选牲畜。
“欢迎来到地狱的展示厅。”尼克低声说，蓝色瞳孔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袁质的赤瞳微微收缩，耳边回荡着刺耳的广播声：
“——dS不是犯罪组织！我们是反抗王国的革命军！那些被处决的贵族、商人，都是吸食人民鲜血的寄生虫！我们没收他们的财产，是为了建设更公平的城市区块！”
广播里，一个沙哑而激昂的男声不断重复着类似的洗脑言论，背景音里甚至刻意添加了民众的欢呼声，仿佛整个上城区的人都狂热地支持他们。
但现实截然不同。
街道上，那些衣着光鲜的“上城区居民”眼神麻木，行走时低着头，刻意避开巡逻的黑帮成员。偶尔有人抬头，目光里也满是恐惧，而非广播里宣扬的“革命热情”。
“真是讽刺。”尼克冷笑一声，蓝色瞳孔扫过街角的监控摄像头：“一边贩卖人口，一边自称革命军？”
林昭然的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火苗，红瞳冷冷地盯着远处的高楼：“他们把自己包装成英雄，背地里却比王国更腐败。”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袁质的袖子，金色瞳孔微微颤抖：“袁质哥哥……那些笼子里的人……”
袁质的喉咙发紧。他的视线锁定在路边的一个铁笼上——里面蜷缩着一个瘦弱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手腕上还戴着正世界学校的塑料手环。她的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显然已经被关了很久。
“——王国封锁粮食，让贫民窟的孩子饿死！而我们dS，从正世界带来了食物！我们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广播里的声音愈发激昂，仿佛在回应袁质的愤怒。
“呵。”林昭然冷笑一声，银发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他们从正世界‘带来’食物？怎么不说他们是怎么‘带来’的？”
尼克压低声音，蓝色瞳孔扫过四周：“别冲动，先找到那个‘门’。”
袁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们需要先确认“门”的位置，否则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凯尔踮起脚尖，小手拽了拽袁质的皮衣下摆，金色瞳孔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袁质哥哥，那个‘门’……应该就在dS总部大楼里。”他指向远处那栋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米字星标志在顶端缓缓旋转：“他们运输货物需要绝对保密，不可能放在普通仓库。”
林昭然的红瞳微微眯起，银发在霓虹灯下泛着幽蓝的光：“小鬼说得对。看那些冷藏车的轨迹——”她指尖的火苗“嗤”地划出一道弧线，指向地面残留的车辙印：“轮胎痕迹都是往总部方向去的。”